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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八章 毒酒藏锋

饲虎

南地的日头正烈,像块烧红的烙铁悬在天上,晒得营地的尘土都泛着热气,踩一脚能扬起半尺灰。冒顿抱着浑身缠满布条的女人走进营地时,正午的钟声刚过——那口青铜钟挂在高垒上,声浪撞在帐篷的毛毡上,嗡嗡作响。将领们正围着堆积如山的战利品清点,有从东胡掳来的绸缎,有西域进贡的玉石,见单于归来,纷纷拱手道喜,可目光落在他怀中的女人身上时,所有人都瞬间闭了嘴。

那女人的头被包得像颗圆鼓鼓的毡球,只露出半张脸,却肿得发亮,颧骨处泛着青紫,连耳朵都透着不正常的紫红,哪还有半分往日眼波流转的模样?阿合马悄悄拉了拉呼兰若尸的衣袖,他脸上有道月牙形的刀疤,是当年跟冒顿打月氏时留下的,此刻压低声音啧啧道:“你看阏氏那脑袋,肿得都快赶上马奶桶了!宿赫那小子下手是真狠。”

呼兰若尸捂着嘴,眼神里满是探究,眼角的皱纹挤成了堆:“听说前几日宿赫王子和大阏氏对她下了手,你们说,单于会不会为了阏氏,真把他俩给宰了?”他话音刚落,就见波里耶猛地啐了口唾沫。

波里耶是个暴脾气的老战犯,满脸花白的胡茬,手里总攥着根马鞭,此刻嗓门本就大,更是满是怒火:“换成我,何止宰了!要是我儿敢对我心尖上的人动粗,我先剁了他的手脚,再扒了他的皮!真是个没教养的东西!”

“老匹夫,你骂谁没教养?”话音刚落,宿赫就从帐篷后悠悠走了出来。他脸上还带着昨日被沮渠朴奴揍出的淤青,左眼角肿得眯成了缝,此刻听见波里耶的话,顿时炸了毛,像只被踩了尾巴的野狗:“你不过是我父的一条狗,他让你咬谁你就咬谁,也敢在我面前放肆?”

波里耶本就容不得人这般羞辱,他当即冲上去,一拳砸在宿赫的脸上。宿赫惨叫一声倒在地上,鼻血瞬间涌了出来。波里耶上前一步,踩着他的脸颊狠狠碾压,又抽出腰间的长鞭,对着他的身子猛抽:“我今天就替单于教训你这逆子!让你知道什么叫规矩!”

鞭子抽在皮肉上的脆响和宿赫的哀嚎声传遍了营地,呼延邪、朴氏缇等人站在一旁,抱着胳膊冷眼旁观——呼延邪是左大将,跟冒顿打了半辈子仗,早就看不惯宿赫的跋扈;朴氏缇是右骨都侯,向来跟稽粥交好,自然不会帮宿赫。营里的士兵也围了过来,指指点点,眼里满是戏谑——谁都知道宿赫平日仗着亚娜的势,抢过士兵的牛羊,还调戏过牧民的女儿,今日被收拾,简直大快人心。

王帐内,冒顿早听见了外面的动静,却连眼皮都没抬一下。他脱光了衣服躺在榻上,将女人小心翼翼地搂进怀里,指尖轻轻摩挲着她肿胀的脸颊,那触感滚烫又粗糙,声音里却满是宠溺:“别管外面的疯狗叫,咱们快活咱们的。”对他来说,宿赫死了才好,省得留在世上碍眼——这孽种,连自己的女人都敢动,留着也是祸患。

就在这时,亚娜跌跌撞撞地冲了进来,身后还跟着被打得鼻青脸肿的宿赫。她本以为冒顿真如儿子所说,已经厌弃了那汉女,甚至可能偷偷处置了她,想过来让冒顿为宿赫出头,可进帐一看,顿时僵在原地——榻上的女人不仅活着,还衣衫不整地靠在冒顿怀里,而冒顿正低头吻着她丑陋的脸,舌尖轻轻舔过她嘴角的血痂,动作亲昵得刺眼。

“冒顿!”亚娜的声音里满是难以置信,她攥着裙角的手微微颤抖,“你不是说……你已经不喜欢她了吗?你为什么要骗我?”她想起昨日冒顿回营时对她说的话——“那汉女不懂事,惹你生气了,我会教训她”,此刻看来,全是谎言。

冒顿抬起头,眼神冰冷地看着她,却没停下手里的动作。他伸手捏住女人的下巴,又低头吻了上去,舌尖扫过她干裂的嘴唇,声音带着几分慵懒的放浪:“我什么时候说过不喜欢她?我的小母狼,我疼还来不及,怎么舍得教训她?”

说着,他翻身将女人压在身下,手指在她身上轻轻游走,避开她背上的鞭痕和断骨的地方,嘴里还低声呢喃:“还记得在汉人池子那次吗?你让我用嘴伺候你,今天我再用那法子疼你……”他的动作轻柔,生怕碰疼了女人的伤口,可眼底的占有欲却越来越浓,连亚娜和宿赫的存在都仿佛视而不见——他就是要做给他们看,让他们知道,谁才是他心尖上的人。

女人被他撩拨得浑身发烫,忍不住哼出声来,甚至主动伸手勾住他的脖子:“嗯……再亲我……下次我也给你舔……”她知道冒顿在演戏,也配合着他——经历了这场生死,她早就不是那个软弱的女人了,亚娜和宿赫欠她的,她要连本带利讨回来。

这一幕,让亚娜又嫉又恨,指甲深深掐进了掌心,渗出血珠都没察觉;宿赫更是气得浑身发抖,他猛地转身,拉着亚娜出了帐,声音里带着阴狠:“母亲,你看他那副下贱模样!为了一个丑女人,连咱们母子都不认了!”他从怀里掏出一把晒干的草药,那草药呈深褐色,带着一股奇异的腥气,“这是我从萨玛那里讨来的‘号角’,只要泡在酒里让他喝下去,不出两个时辰,他就会被欲念冲昏头脑,把那贱奴活活折腾死!到时候,匈奴还是咱们的!”

亚娜看着那把草药,手忍不住颤抖。“号角”是萨满祭神时用的致幻植物,少量能助兴,多了却能勾出人心底的欲望,让人产生幻觉,甚至会失去神智,变成只知发泄的野兽。她不是没想过要害那汉女,可让她对冒顿下手,她还是有些犹豫——那毕竟是她爱了二十年的男人,是她青春的全部。

“母亲,你还在等什么?”宿赫不耐烦地催促,他一把抓住亚娜的手,将草药塞进她掌心,“他都抛弃咱们了,你还对他心存怜悯?咱们让稽粥把这酒送进去,事后就算被发现,也只会怪到稽粥头上,跟咱们没关系!稽粥一向老实,父亲不会怀疑他的!”

亚娜咬了咬牙,终于点了点头。她知道,自己已经没有退路了——冒顿的心全在那汉女身上,若不趁早下手,她和宿赫迟早会被这对男女害死。她将草药泡进酒里,看着酒液渐渐变成深绿色,还泛起细密的泡沫,心里却莫名地发慌——萨玛说过,“号角”药性烈,若是剂量没掌握好,可能会让人彻底疯癫,甚至暴毙。

下午时分,稽粥处理完战利品,回到了南地。他穿着一身玄色皮甲,甲片上沾着尘土,脸上带着疲惫,路过王帐时,听见里面传来冒顿的笑声,知道父亲和女人在一起,本想转身离开,却被亚娜叫住了。“我儿,这是母亲酿的补酒,你替我给单于送去。”亚娜端着酒碗,脸上堆着温柔的笑,眼角的细纹都挤了出来,“他这几日征战辛苦,该好好补补身子。”

稽粥接过酒碗,鼻尖萦绕着一股奇怪的草药味,不是寻常补酒的醇香,而是带着几分腥甜,心里顿时起了疑。他看了眼站在一旁、脸色难看的宿赫——宿赫正眼神躲闪,不敢看他,又看了看母亲过于热情的眼神,总觉得哪里不对劲。可转念一想,母亲再怎么恨那汉女,也不至于对父亲下手,父亲是她的依靠,没了父亲,她什么都不是。便端着酒碗,跟着亚娜走向王帐。

“父亲,儿子和母亲前来请安。”稽粥掀帘进帐,恭敬地将酒碗递过去。帐内,冒顿光着膀子靠在榻头,胸口的刀疤在光线下格外清晰,女人枕在他的腹部睡得正香,脸上的布条还没拆,模样依旧丑陋。稽粥心里咯噔一声——母亲和宿赫竟把她打成这样,父亲却还这般疼她,真是匪夷所思。

冒顿接过酒碗,刚凑近嘴边,就闻见了一股熟悉的麝香味——那是“号角”特有的气味,他当年在西域征战时,见过萨满用这东西祭祀。他心里冷笑一声,面上却不动声色,甚至还对亚娜笑了笑:“还是你心疼我。”仰头将酒一饮而尽。

稽粥又陪冒顿说了几句话,无非是战利品的分配和边境的防务,便准备告辞。可刚走到帐门口,就听见身后传来冒顿的暴喝:“小母狼!快过来!*********************”那声音粗野又狂躁,完全不像平日沉稳的冒顿。

稽粥猛地转身,震惊地看向亚娜:“母亲!你在酒里加了什么?父亲怎么会变成这样?”他终于明白过来,那奇怪的草药味是什么——是“号角”!母亲竟然真的对父亲下了药!

亚娜也慌了——她明明听宿赫说,这药量只会让冒顿欲念大增,折腾死那汉女,可现在冒顿的样子,分明是神智大乱!他双眼赤红,正伸手去撕女人的衣服,嘴里还胡言乱语:“快给老子脱!不然老子杀了你!”她张了张嘴,却一个字也说不出来,只能眼睁睁看着稽粥愤怒的眼神,和帐内越来越放肆的动静,心里涌起一股不祥的预感——她好像,做错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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