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姐妹说开之后，这几日隐隐生出的疏离消失不见，彼此亲密更胜从前。
程少商担心蓝箬今天晚上发热，便让青黛跑了一趟，让莲房把自己的衣服拿来，她今晚要住在蓝箬这里。
晚上，两姐妹躺在床上小声聊着天，说着说着，便说到了几日后的上元节灯会上。
“这还是我第一次去灯会呢，也不知到底是何等热闹。”程少商带着向往说道。
“今年我陪你好好逛一逛。”蓝箬心中怜惜，本就温柔的声音现在更好像能掐出水来，若是叫楚铮听见了还不知道要如何嫉妒。
从前，楚铮倒是带着蓝箬去过几次，本来蓝箬想带上程少商，但是一程少商不想做他们之间破坏气氛的那个，二程少商不想给葛氏下手的机会。
灯会上人多眼杂，要是葛氏随便安排一个拐子，把程少商掳走，那她真是哭都没地方哭。
虽然蓝箬不会让这种事发生，重视蓝箬的楚铮也定然会将她这个蓝箬最疼爱的妹妹好好保护，但程少商想着多一事不如少一事，便拒绝了蓝箬的邀请。
不过蓝箬每次去了，都会给程少商带许多礼物回来，倒也勉强能弥补她无法亲眼所见的遗憾。
“阿姊，今年你不跟小侯爷一起吗？”程少商侧过身来，看着蓝箬，“阿姊，你到底对小侯爷是怎么想的？”
若只是单纯的利用，眼下程始和萧元漪都回来了，葛氏也回了家，蓝箬没有依附楚铮的必要了。
虽然过河拆桥很不道德，但是与阿姊的开心比起来，程少商更想蓝箬能随心而为。
谈起楚铮，蓝箬有些发愣，自从程始和萧元漪回来之后，他就再没联系过她，是否……
“阿姊？”
“我不知道，我需得好好想想。”蓝箬习惯性的逃避起了这个问题。
其实当局者迷、旁观者清，程少商能看出来蓝箬对楚铮也不是一点意思都没有的，只是不知道她为何迟迟不肯接受楚铮。
以前楚铮确实是个标准的纨绔子弟，招猫逗狗、招摇过市的事他没少干，但是他家风清正，没有美婢娇妾，而认识了蓝箬之后他就更洁身自好了。
即便是程少商这样觉得自家阿姊天下第一好，也无法说能找出一个比楚铮更优秀、对蓝箬更好的人来了。
但是面对蓝箬的逃避，程少商也不愿逼迫，只是偶尔旁敲侧击罢了，这次也是一样，见蓝箬不想谈，便道：“阿姊不想提便不提了，时辰不早了，明日我还要早起读书，阿姊我们睡吧？”
“……好。”
*
蓝箬很幸运，没有着凉，一觉睡到了自然醒。
身侧已经没了程少商的身影，想来是已经回去读书去了。
蓝箬也没有再发呆，用过早饭之后，便让青黛和翠衣帮着自己找上元节灯会那天要穿的衣裳。
蓝箬的衣服大多都是素雅清淡的，偶然有一件鲜艳的也只是放在一旁压箱底。
因为她的容貌本就出尘，若是再穿些鲜艳的衣服，便更引人注意了。
可今年不一样了，让蓝箬不得不时刻警惕戒备的葛氏不在了，名义上的阿父、阿母也回来了，今年她想穿什么就能穿什么了。
“女公子，这件如何？”翠衣拿着一件青瓷色的曲裾问道。
蓝箬摇头。
青黛拿起一件白黄色的，“那这件？”
蓝箬还是摇头。
看翠衣和青黛都开始发愁了，蓝箬想了想，道：“今年我终于摆脱了葛氏的阴影，我想穿些不一样的。”
“那这件如何？淡绯色的，女公子还从未穿过呢。”青黛从箱子里拿出一件蓝箬没怎么有印象的曲裾，“这件做工精细，样式大方，还绣了些暗纹，更显贵气。”
蓝箬看了看，心中颇为满意，“就这件吧。”
“好。”青黛仔细放到一旁，“那女公子想穿哪件斗篷？”
“白狐领锦缎斗篷便可。”
“是。”
“其他的，等翠衣给我绾发的时候再商量吧。”蓝箬只挑了两件便开始心累，毕竟这些衣服都很好看，非要蓝箬在其中挑出一个最喜欢的，还真是一个难题。
“那我和翠衣先给您去打理下衣服。”
“嗯。”
*
几天时间眨眼即过，蓝箬按照之前的决定换上衣服。
在翠衣给她绾发的这段时间，蓝箬透过铜镜看着与往日判若两人的自己，愣愣想到改变好像也没有那么难。
穿上淡绯色衣衫的蓝箬终于有了这个年纪该有的鲜活，平常清冷的眉眼都好似被衣服染上了淡淡暖意，柔和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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