纳琪木有些着急,按照他的猜想,蓝箬应该会来找他才是,为此他还特地推拒了江福海把他调走的提议。
他很清楚自己的优点在哪里,也自信给蓝箬留下了一个不错的印象,所以在他的预想中蓝箬就算不会因为救命之恩芳心暗许,对他也应该是有所不同的。
为了彰显自己没有巴结、讨赏的意思,纳琪木还特意跟人换了班,这段时间都不在演武场内站岗。
但实际上,纳琪木等了许久都没再见到蓝箬一面,这不禁让他怀疑起自己是否是太过自信了。
蓝箬不知道纳琪木心中所想,她心里是一直惦记着这件事的,但是目前她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忙,那就是半个月后的生辰宴。
为了锻炼蓝箬,宜修做主这次的生辰宴交由她全权做主,当然宜修也派了剪秋来帮衬,不然单靠蓝箬和玉心两个人肯定要走不少弯路。
“公主,御膳房的菜单拟好了。”玉心走进来说道。
“拿来我看看。”
只要不耽误半个月后的生辰宴,不管蓝箬做什么剪秋都不会干预,所以此刻也只是站在一旁侍立着而已。
蓝箬从头到尾浏览了一遍,拍板定了下来:“就这一份吧,让剪秋姑姑过目,看看有哪里不妥。”
“是!”
在一旁的剪秋看着这一幕暗自惊讶,蓝箬的行事章程与宜修等人完全不一样,其他人包括宜修事事都要过问,生怕除了一点岔子。
但是蓝箬根本不在意这个,她解决好需要她亲自来解决的问题,随后就分好了区,那些人干那些事,一旦出问题,蓝箬就找领头的人解决。
其中包括场地的布置,用具的选择,以及当日宴席上要用的菜,蓝箬全都大方放下权去,让负责各个项目的人自己想。
然后剪秋就发现往日都要忙十来天的事务,短短几天就被蓝箬解决的差不多了。
看了眼蓝箬递过来的菜单,剪秋笑道:“公主聪颖非凡,实在让奴婢惊叹。”
“剪秋姑姑你就别恭维我了。”蓝箬疲乏地往后一躺,有气无力地说道:“要不是皇额娘非得让我操办,我才不想干着些呢。”
“这都是一个懒人被逼到极致之后想出来的办法,不值得什么夸赞。”
剪秋摇头,不打算跟蓝箬争论这个,“御膳房对各宫娘娘了解的都比较深,没什么不妥,就这么定下就可以。”
蓝箬颔首,“那就这么办,玉心去御膳房告诉他们。”
“是。”玉心接过剪秋手中的菜单,“公主,奴婢听闻御膳房的御厨们为了这份菜单好几天都熬到大天亮呢。”
玉心原本是皇后身边的人,后来才彻底臣服蓝箬,不过之前留下来的习惯却没改,蓝箬一旦有什么做的不妥之处,她就会委婉的提醒,这次也是。
蓝箬也明白了玉心的意思,大方道:“不错,看赏。”
“奴婢替御厨们多谢公主。”玉心笑着福身。
虽然蓝箬贵为公主,即便不懂这些人情世故也没什么,但是能做一个处处妥帖的被人交口称赞的公主,总比当一个高傲的公主要好。
就算是做皇帝还有反贼呢,更何况是公主,玉心不求自己的小主子能面面俱到,被所有人喜欢,可最起码不要有说她坏话的人。
当然也就是玉心遇到了蓝箬这样一个能听进去话的主子,要是换一个玉心可不敢这样大胆。
蓝箬之所以愿意听玉心的话,是因为她明白玉心的好意,而且玉心进退有度,不会让蓝箬面子过不去。
有这样一个妙人儿在身边,旁人欢喜都来不及,蓝箬又怎么会自毁长城?
*
穆腾额眼看着跟自己同住一个屋檐下的纳琪木逐渐焦躁,心中仍旧是波澜不惊。
人在走捷径的时候,从来不会想要是这条捷径断了会怎么样,他们只看得见眼前的利益。
纳琪木会落到如此窘迫的境地,穆腾额一点都不意外。
他那点小心思连他都能看出来,更遑论在这深宫浸淫十数年的江福海。
而且尊贵如天边明月的大清固伦公主,岂是他能高攀得起的?
穆腾额见过蓝箬,次数还不少。
因为他平时就在皇上跟前当差,皇上去景仁宫的时候,三次中有两次穆腾额都能碰见蓝箬。
那样的绝色就算是无根的太监见到都忍不住心软几分,更不用说血气方刚的穆腾额了。
但他与纳琪木不同,他有自知之明,他与蓝箬的身份天差地别,所以从不妄想什么不该属于他的。
所以在纳琪木幻想着拿捏蓝箬,借助皇上、皇后对她的宠爱往上爬的时候,穆腾额选择冷眼旁观,因为他知道纳琪木不可能得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