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很快宜修和年世兰就不用纠结了,因为苏培盛在雍正的灵前,当着满朝文武和后宫嫔妃的面,宣读了一道旨意。
雍正封蓝箬为镇国长公主,监察天下,若是有不公或者有损大清江山的事,她可以训诫皇帝,再严重一点召集百官废了皇帝也不是不可。
这样足以动摇国本的权利就这样被雍正交给了蓝箬,所有人都没想到,也从不敢这么想,可事情确实是发生了。
这是雍正的遗诏,大臣们就算心有不满,觉得荒谬至极,也无从劝诫,毕竟人已经不在了,而现在要是敢违抗,那就是抗旨!
寻常人说死者为大,而死去的皇帝的命令更是无法违抗的,只能捏着鼻子认了。
因为即便是新君,碍于孝道他也不敢做什么,更遑论只是一个臣子的其他人。
按住想要说什么的齐妃,年世兰凤眸凌厉,“齐妃,安份守己四个字你应该知道吧?”
齐妃脸色一僵,她的儿子除了缺少一场登基大典,基本上已经是人尽皆知的皇帝了,她这个生母就是太后,除了宜修她本来也不该再需要怕什么人!
可是,齐妃看着年世兰,敢怒不敢言地安静下来,她不敢跟年世兰较劲,她没忘了她身后还有一个年羹尧。
虽说他早就称病不再掌兵,但是今日看他的神采便知道这里面有不少水分,齐妃可不敢尝试激怒年世兰和年羹尧的后果。
更重要的是,她脑子里不多的理智让她想起,宜修现如今也是太后,还是比她更为正统更加有话语权的东宫太后。
而蓝箬的丈夫更是手握重兵的穆腾额,无论是她还是毫无根基的三阿哥都绝对惹不起他们。
成为新帝的三阿哥并不敢违逆雍正的遗诏,即使心里有些不舒服,还隐隐有些郁闷,他也依旧不敢站出来质疑这旨意的真假。
最后这道遗诏除了在大臣们中间闹出了波澜之外,其他人表面上好像都没有什么意见,就像这道变相让女子监国的旨意是多么常见一样。
蓝箬不知道雍正什么时候有了这个想法,但苏培盛念完圣旨让她接旨的时候,她也没犹豫,果断地接了过来。
*
一天的忙碌结束,大臣们出宫的路上三三两两的聚在一起谈论蓝箬成为镇国长公主的事。
“其实先帝这样选择也能理解,毕竟长公主一向聪慧,先帝病了的那段时间不是长公主一直在伴驾吗,可能就是那个时候先帝教了长公主一些东西吧。”
“女子理政那叫牝鸡司晨!若是她想效仿武后怎么办?!”
“不是还有我们看着吗?便是武后也是经过多年经营才得以称帝,我们提前防范着,定然是不成的。”
“可我还是觉得……”
“你还遗漏了一点,为何先帝要做此决定?诸位想一想咱们如今这位新君,再想一想先帝其他的儿子。”
“……”
这话说到了点子上,现在这几位成人的皇子就别说是当一国之君了,就是成为他们的儿子,子承父业都够呛。
反观蓝箬,她从小便是聪慧至极,就是圣祖皇帝都夸过的!若她是个皇子,他们敢保证朝中几乎一半的大臣都会支持她,而不是其他几个皇子。
可是这世间永远都不会有如果,她是女子,就注定她的路要比其他人难走一些。
*
送走像是打了鸡血一样的宜修和年世兰,蓝箬有些乏累地坐在椅子上,闭目养神。
穆腾额放轻脚步走进来,还没靠近就被蓝箬发现了。
“你回来了。”蓝箬睁开眼睛,看着穆腾额:“这路上可曾听到什么关于我的言论?”
“言论当然是有,但是你今夜还要守灵,现在你先休息一下,等你醒了我再跟你说。”穆腾额耍了个小心机,随后不等蓝箬追问,反问道:“你是怎么知道我进来的?”
蓝箬领了穆腾额的好意没再追问,回答:“我闻到了你身上的味道。”
穆腾额嗅了嗅,并没有发现什么味道,他好奇问道:“是什么?”
“不告诉你!”蓝箬闭上眼睛,“等我醒来再说。”
愕然一瞬,穆腾额好笑地摇头,真是记仇啊!
看到蓝箬又不自觉地皱起眉头,穆腾额伸手抚平了她的眉心,柔声道:“别怕,我会一直在你身后。”
蓝箬没睁眼,但却伸手握住了穆腾额的手,“陪我休息一会儿。”
“好。”
在感情上,两个人之间依然只有穆腾额在单方面付出,但是蓝箬也在慢慢释放自己的信任。
而现在,穆腾额注视着蓝箬的睡颜,嘴角克制不住的扬起,她更离不开他了,早晚有一天他们会成为一对真正的爱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