润玉知道自己现在有些不正常,但他并不打算改。
如果改掉了,蓝箬消失了怎么办?
没有了蓝箬,就意味着润玉再也无法拥有一个从里到外都完全属于自己的人了!
虽然蓝箬只是拥有人的外形,但她既然会思考会笑会生气,那在润玉眼里她就是一个活着的人。
润玉孤单了太久了,人间那热闹的几年却是他漫长的生命中少有的暖色。
所以为了留住这抹暖色,润玉宁愿不择手段也不会允许蓝箬离开。
蓝箬不明白润玉是如何看待自己的,却也察觉到了润玉的情绪不对。
如果说这个世界上最了解润玉的,不是他自己,那就是蓝箬了。
作为润玉的心魔,他心中欲望的集合体,能看到他所有记忆的存在,蓝箬对他可谓是了如指掌。
意识到润玉的不对劲,蓝箬瞬间支棱起来,难道她又有机会了?
这样想着,蓝箬开始不再抵抗与润玉交流,开始心平气和的跟他聊天。
不得不说有一个十分了解自己的聊天对象,真的是一件很享受的事。
蓝箬懂润玉的苦恼、烦躁、疲惫,也懂他的欢喜、开心和惬意,是以不论润玉说什么,蓝箬都能及时的接上话,若不知道蓝箬的身份,单这样看上去确实是一对默契度极佳的友人。
*
这天,两个人谈起放纸鸢的乐趣,见润玉说的头头是道,蓝箬眨眨眼说:“原来你也喜欢玩儿啊!”
她托着腮,水润明亮的眼眸中满是揶揄之色,“我还以为你心里全都是天下苍生、万物生灵呢!”
因为心中还是存着对润玉的怨气,不知不觉的蓝箬就把讥讽的话说了出来。
反应过来后,蓝箬没等润玉回答,又急忙问道:“你都喜欢玩儿什么?”
“不知道。”润玉摇头,看着蓝箬:“这世间没有多少人喜欢一直操心劳累,我也不例外。”
“如果有时间我确实想玩儿些什么放松一下,只是我没玩儿过什么,也就无从谈起喜欢什么了。”
蓝箬眉梢一挑,“那就试一遍吧!我陪你一起。”
“刚才我们谈起了纸鸢,我们放纸鸢玩儿?”虽是在询问润玉的意见,但蓝箬此刻已经开始盘算做纸鸢都要写什么材料了,显然根本没有征求润玉意见的意思。
润玉却不以为意,点头:“好。”
得到回答,蓝箬就不再客气的将所需材料列了一个单子,让润玉去准备。
“你快些准备,我们就能快点放纸鸢。”蓝箬顿了顿,欲盖弥彰道:“反正我是不着急。”
润玉眼底划过笑意,“好,我知道了,不过——”
他看着蓝箬,面上带了几分疑惑:“我们为什么不直接用法术变一个纸鸢出来?”
“做纸鸢也是一种乐趣好不好?”蓝箬瞥了润玉一眼,同时无奈摇头,好似润玉问出了个什么奇怪的问题,“把一推毫无美感的材料变成精致小巧的纸鸢也是一件很有意思的事!”
润玉仿若受教般点头,“明白了,我现在就去准备。”
蓝箬矜持地嗯了一声,明明对纸鸢的期待都已经从眼神中流露出来了,嘴上却依旧不肯承认。
润玉带着清单离开,在窗台上一直假装自己是一颗真草的蓝羽才敢开口,“师父,你最近跟天帝陛下的关系缓和了不少欸!”
蓝箬回头看了他一眼,“这不叫关系缓和,这是权宜之计!”
“等到我找到他不对劲的原因……哼!”
蓝羽:可是我怎么瞧着你还挺开心的?
为避免蓝箬恼羞成怒将自己丢出去,蓝羽很识趣地保持了沉默,没再说话。
没在意蓝羽这阵略显奇怪的沉默,蓝箬满心期待的想着自己到底要在纸鸢上画个什么图案好。
*
润玉很快备齐了蓝箬列出来的所有材料,并将这些材料一一摆在了桌子上,摆放整齐以便于蓝箬挑选。
“如何?”
蓝箬看了眼润玉,总感觉他风轻云淡的外表下是极渴望夸奖的小孩儿。
莫名被自己想出来的画面逗笑,蓝箬轻咳一声压下笑意,“不错,足够了。”
“你要一起吗?”蓝箬一边挽起自己的大袖子,一边问道。
毕竟她是肯定不会将自己的劳动成果交给别人使用的,摸摸……还可以。
润玉见蓝箬这手忙脚乱整理衣服的麻烦样子,良心忽然出现,他用法术给蓝箬换了一套比较方便行动的窄袖衣服。
蓝箬:如果不是他封禁了她的法力,她还用得着他来帮忙?
非但没领情,反而有点被气到的蓝箬给润玉扬起一个十分虚假的微笑,“谢谢。”
润玉半点不心虚地应了下来,“不客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