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要踏进门槛的马文才闻言脚步不由一顿,心中暗忖还以为是个娇贵的病弱公子,没想到病弱是病弱,却是个牙尖嘴利的。
放在在山门处,马文才就注意到了蓝箬。
毕竟能长成这么一副模样想被人忽略还是有点难的。
而且居高临下马文才看得格外清晰,孱弱却不软弱的蓝箬在人群之中好像散发着光,叫人一眼就能注意到她的存在。
马文才不会以貌取人,但遇见美人谁不想多看几眼呢?所以虽然没让人发现,但马文才确实看了蓝箬好些眼。
本来都打算好了日后书院生活可以多关照关照这位身体不好的同窗,不曾想他似乎并不需要自己的帮助。
那学子被这么挖苦,一张脸气得又红又紫,看上去都快被气晕过去了。
刚想发作,马文才就进来了。
方才马文才的肆意行径仿佛还在眼前,他的到来让那学子一下子就清醒了几分。
马文才睨了他一眼,淡淡道:“这里是书院,吵吵闹闹像什么样子?”
“若真要吵,等改日去集市上,有的是市井妇人陪你过招。”
蓝箬不由转头看向他,这人真的不是在指桑骂槐吗?
马文才将那学子说的讪讪退去,才转而走到蓝箬身前,“在下马文才,兄台是……”
看来不是指桑骂槐了,蓝箬眨眨眼,道:“白知意。”
马文才一边思索有什么姓白的家族,一边问:“南风知我意的知意?”
蓝箬有些惊讶地看着马文才,“不错,只是马兄为何会用这句?”
“只是想到了而已。”马文才剑眉一挑,“有什么不妥吗?”
“那倒没有,只是在下介绍自己的时候,也喜欢用这一句。”
蓝箬一边说,一边暗暗想道:这马文才虽然骄矜,但这皮相确实不错,叫人生不起恶感,可真占便宜。
马文才嘴角牵起一抹肆意的弧度,“那看来我们确实有缘。”
马文才暂时没想到到底哪家高门姓白,但是只看蓝箬这通身的气度,便知道她绝不是一般的寒门子弟。
他来尼山书院求学,一是为了自己的学问,二就是为了认识结交人才,为自己将来的仕途铺路。
白知意应与他家世相当,又不似王蓝田那般嚣张跋扈,惹人生厌,马文才自然不介意对他表露几分好意。
对于马文才的示好,蓝箬没有拒绝,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多一个朋友自然比多一个敌人要好。
再者方才马文才对付王蓝田的时候,她看得确实很痛快。
是以,在马文才话音落下之后,蓝箬很识趣地说:“马兄。”
马文才笑意更深,“白兄。”
蓝箬和马文才,一个伶牙俐齿一个家世不凡,他们凑在一起之后,周围就好像自动生成了一个结界,让其他人只敢偷瞄而不敢上前。
两个人也乐得清闲,随便选了一个话题聊了起来。
*
等梁山伯和祝英台等人回来之后,束修也要开始了。
其他人大都是十两黄金,但轮到王蓝田的时候,头上还带着伤的他一下子就交了一百两。
趾高气昂的样子,只让人觉得他是小人得志,而不是财大气粗。
但是收束修的夫子显然没有这么觉得,低声对王蓝田说了什么,王蓝田满意的走了。
蓝箬不由得摇头,尼山书院的学问不错,就是这夫子的品行堪忧。
蓝箬与马文才一前一后,等蓝箬也交上一百两黄金的束修之后,就轮到马文才了。
马文才的帖子上并没有写要交多少束修,而是问那夫子,“夫子,加上我还有多少学子没交束修?”
“还有二十个。”
马文才淡淡道:“那他们的束修我出了。”
在他眼里如果这些身外之物能买来人心,那是相当值得的。
尼山书院也不是什么阿猫阿狗都收,就算最次的王蓝田也有一点可取之处,只是不多而已。
所以在马文才看来用一点恩惠,得到众人信服,对他来说有益无害。
蓝箬看向马文才,野心不小哇!
不过马文才愿意大方,她也不会多管闲事,毕竟又不是她的钱。
听到马文才的话,剩余学子欢呼雀跃,他们虽然能拿出束修,但手中并不富裕,如果能省下这一笔那自然再好不过了。
只是梁山伯与祝英台并不想无缘无故受人恩惠,对夫子说要自己交束修。
蓝箬挺欣赏他们能坚守原则,所谓免费的才是最贵的,他们未必知道这个道理,却因为自己的品行而避免了将来可能出现的坑。
他们坚持,夫子也不介意让书院多再多几两黄金,祝英台同蓝箬和王蓝田一样都是一百两,但梁山伯却只有八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