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江河再睁开眼时,眼前却空无一人。
他无奈一笑,“箬箬,别闹了。”
之前蓝箬跟他闹别扭的时候,也曾趁他不注意躲起来,但是经过几次捉弄以后,陈江河已经习惯了。
可是这一次,无人应答。
陈江河的喉结不由滚动了一下,有种莫名的不安和紧张。
平时就算蓝箬再生气,也不会一直躲着不出来的。
她知道他会慌张、害怕,而她舍不得看他这样。
即便真的气急了,也不会一声不吭,要么是冷哼要么是轻咳,总会向陈江河表明她还在。
像今天这样毫无应答的情况,还是第一次出现。
陈江河按捺不住地起身,他在别墅里开始搜寻起来。
“箬箬,箬箬?”
一通翻找,一无所获。
陈江河愣愣地坐在沙发上,铺天盖地的茫然与恐慌向他翻涌而来。
为什么会这样?怎么会这样?
不是已经确定不会离开他了吗?为什么又会突然消失不见?
陈江河不明白发生了什么,也无从得知,愣愣呆坐半晌,才勉强让自己恢复了冷静。
他不是一点应对的办法都没有,他生意铺开之后,他就每个月都会支出一笔费用让人盯着蓝家。
不光是为了确保蓝箬不会离开自己,更是为了替蓝箬尽孝。
即使不是蓝父蓝母,蓝箬也不会出事,但同样的没有他们蓝箬也不会来到陈江河的身边。
而且从小到大他们对蓝箬也算得上是疼爱,只是老一辈的思想让他们特别迫切的想要看到蓝箬成家而已。
陈江河没想到当初突然萌生的念头,如今却成了自己的救命稻草。
翻找出那人的手机号,陈江河当即拨打了过去。
“喂,我是……”
*
蓝箬在陈江河闭上眼许愿的时候,就隐约感觉自己有些头疼,但她已经许久没有过人类的感觉了,她还以为是自己的错觉。
也就没有第一时间声张,可随着这感觉越来越剧烈,蓝箬想出声向陈江河求助的时候,也已经晚了。
而后天旋地转的感觉包裹蓝箬全身,叫她难受至极的同时忍不住眼前一黑。
等她再有清晰的意识后,就发现自己好像被困在了一个容器里,动弹不得。
蓝箬感应了一下还是能感受到自己的身体的,就是有些控制不了。
跟精神病院被束缚起来的精神病人差不多,连头都不能动一下。
蓝箬尝试了一番,不管如何她就是不能动之后,不由脑洞大开该不会是有什么路过的高人见她缠着陈江河,顺带手把她给收了吧?
那她也太冤了。
这样散发着思维,蓝箬心底那股慌乱才有所平息。
她努力让自己不要去想她现在到底是个什么情况,更避免让自己想到陈江河。
蓝箬没吃过多少苦,心智自然也算不上多坚强,现在能保持冷静不哭出来,已经算是表现很好了。
更多的……就得等她再冷静一会儿或者得知什么新线索后了。
蓝箬所处的空间很安静,但她能听到远处隐隐有来回走动的脚步声和一些交谈声。
蓝箬没有辨脚步识人的本领,更听不清那些话到底是在说什么。
但她隐约已经有了猜测。
蓝箬人生中有两个特别重要的时间段,一个是1978,她出生的时候,第二个就是2000她出车祸的时候。
第一个时间段她没能回去,那这第二个时间段是不是……
蓝箬不确定,但觉得这种可能性很大。
现在就等着有人来看她的时候,能不能透露出一些消息来了。
想什么来什么,就在蓝箬暗自思忖的时候,一声房门推开的声音传入耳中,随即就是两道轻重不一地脚步声。
蓝箬蓦地紧张起来,这是不是——
蓝母憔悴的脸上还带着泪痕,她望着在病床上躺着,就好像只是在单纯睡觉的蓝箬,声音不由又带上了哽咽。
“你说,咱闺女什么时候醒啊?这都一个多月了,要是再不醒,是不是就……”
蓝父喝止住她,“被说这么晦气的话!咱闺女吉人自有天相,肯定能醒的。”
蓝母倏地噤声,旋即小声呸了几声,“对对对,咱们闺女肯定能醒过来的。”
沉默片刻,蓝母又忍不住念叨:“都是我的错,要不是我非逼着箬箬去相亲,她就不会遇到这种事了。”
“还不是你们平时把她宠坏了?气性这么大,过马路的时候都不好好看道!”
蓝父这样说着,可眼底心里也全都是心疼。
蓝箬默然,还真是她爸妈啊!
她……真的回来了。
那陈江河怎么办?蓝箬彻底放松下来的同时,终于忍不住想起了陈江河,他能猜到现在的情况吗?
要是猜不到,他找她找疯了怎么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