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比起马文才对儿子的喜欢,蓝箬就显得有些冷淡了。
不是说她不喜欢自己的儿子,只是小孩子精力旺盛,蓝箬自己又是必须休息好的体质,所以很多时候他们都只能在白天相处一小会儿。
不过就算如此,蓝箬和儿子的感情也没有生疏,主要是小孩儿依赖母亲是天性,即便不是每一次都能得到回应,但从一些小细节上他还是能感受到母亲对自己的爱的。
马文才进门的时候,蓝箬正在和儿子玩九连环。
准确点来说,是蓝箬半倚在小榻上,笑着看坐在地毯上的儿子玩九连环。
蓝箬听到动静,抬头朝马文才看来,问:“你今天回来的有些晚,是遇到什么事了吗?”
马文才道:“也不是什么大事,就是手下人能力还是不大行,需要多费点时间让他明白我的意思。”
蓝箬蹙眉,“之前你给山长写得那封信,他还没有回复?”
因为不满手底下官吏的办事效率,马文才在半年前就已经写了一封信给尼山书院的院长,让他看看书院中有没有能力一般,适合来做帮手的师弟。
马文才所说的能力一般,是指在科举一途的希望不大,可学识、能力都还算不错,最起码也得是个中等的学子,而不是指像现在手底下这些稍微生僻一点的字都不认识的人。
马文才自己有足够的才华,外加有蓝箬帮助,他们其实不需要太多的有才之士,只需要一个可以完美将他们政令转达下去的工具人。
可惜就只是这点要求,现在还是有些人做不到。
在几次要求,那人还是没有改变的时候,马文才就已经放弃他了,不然也不会给山长写信。
听到蓝箬的疑惑,马文才无奈一笑:“虽然人的才能各有高低,但是十年寒窗苦读,不试一试就放弃的话,还是有很多人会不甘心。”
“……”
蓝箬听明白了,这是没有愿意来的,因为都觉得自己可以,就算平时那些成绩垫底的,也有种说不定运气好就能考上的侥幸心理,更别说符合马文才要求的那些人了。
“慢慢来吧,反正也快习惯了。”蓝箬无可奈何地说。
马文才摇头:“顺其自然吧。”
见爹娘说完了,马辛夷才开始向他们讨教九连环到底要怎么解。
马文才对自己儿子自然是知无不言,言无不尽,那叫一个耐心。
蓝箬撑着自己的头,看着马文才和马辛夷,眉宇间带着慵懒的温柔。
到现在蓝箬也不能肯定地说自己赌对了,但至少到目前为止,马文才还没有让蓝箬生出后悔的情绪。
跟马文才说了会儿话,马辛夷又低下头去自己玩儿了。
马文才趁机看向蓝箬,“箬箬,今早我瞧见有人在街边卖玉兰花的,便买了些回来,吩咐厨房给你做玉兰饼和玉兰花米粥,要尝尝吗?”
蓝箬心中一暖的同时,还不忘调侃:“人家卖花或是喜欢,或是怜玉,怎么到了你这里,就全都是吃了?”
马文才不见半分羞赧:“我家有美妻,眼中又怎么入得了别的女子?”
“再者我肯定也是喜欢花的,只是跟寻常人喜欢的办法不一样而已。”
蓝箬莞尔:“你今日定然是吃蜜糖了。”
马文才挑眉,依稀有了往日年轻时的神采:“肺腑之言罢了。”
此话一出,不光马辛夷抬头看向自己的父亲,就是屋内安静侍立的婢女们也忍俊不禁。
尽管成婚多年,马文才在面对蓝箬的时候,依旧如年轻时那样,逮着机会就要说甜言蜜语,根本不在乎什么脸面。
若是叫旁人看到这副场景,怀疑自己眼睛的同时,也肯定不会再对蓝箬和马文才的夫妻感情产生质疑。
*
马文才坐着马车去视察城墙建造的情况,现在各地都不太平,尽管周边没有出现什么匪患,但未雨绸缪,马文才还是下令让人修筑城墙,在城墙原有的基础上加高加厚。
正在马车里闭目养神的马文才忽然一个前倾,差点歪倒。
他皱眉,问:“怎么回事?”
马有些惊慌地道歉,随即才迟疑地说:“老爷,前面有位女郎晕倒了。”
马文才扬眉,“过不去?”
车夫老实回答:“她横在路中间,马车避不开。”
马文才眉头挑得更高,这是故意的呢?该是故意的呢?还是故意的呢?
答案马文才用脚趾头想都知道绝对是故意的,哪有人晕倒不偏不倚,正好晕倒在路中央的?
“我记得附近有一家医馆,你先把车听到路边,然后叫几个人把她送去,记得快去快回。”
“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