掩去心中较为复杂的心绪,蓝箬来到了前院,与其他走出来的新娘站在一起。
也是这个时候,蓝箬才知道今天这一出是因为什么。
昨天晚上侍卫搜查的时候,发现已经被选为少主夫人的姜离离被人下了毒,现在都还神志不清的。
出了这样的事,宫门自然要查清楚,但新上任的执刃宫子羽手下,并没有多少可以信任的人,于是他也只能跟自己的侍卫金繁一起,亲力亲为了。
一番搜查,姜离离所中之毒很快就被人从宋家姑娘的房间里搜了出来。
不管她如何狡辩,物证在此宫门已经容不得她了。
宫子羽下令,让人把她送回去。
蓝箬看着宋家姑娘的身影,眸光微闪:她觉得凶手不是她。
不是说她品行有多好,而是以她的脑子想不到陷害这一茬。
说句不好听的,这宋家姑娘一看就是被家里人宠坏了,脾气不好但心直口快,没什么好心却也想不到害人的地方去。
当然也不排除这些都是她的伪装,但蓝箬感觉不太像。
虽是这么想着,蓝箬嘴上却没说什么,宫门的执刃已经下了决定,她就算反驳也无济于事。
再一个就是她能被这么轻易陷害,这水越来越浑的宫门也不适合她。
事情结束之后,众人的重点又放在了跟宫子羽一起回来的云为衫身上,见他们彼此间的距离不远,看上去关系不错的样子,一时间各色眼光都落到了他们两个人的身上。
蓝箬没凑这个热闹,转身回了自己的房间。
宫子羽注意到她的背影,笑着跟云为衫说:“琴姑娘好生冷淡,她跟你们也是这样吗?”
听不出宫子羽是单纯的询问还是对蓝箬有所怀疑,云为衫秉持着多说多错的原则,笑了笑答:“嗯,琴姑娘一向不与我们往来,一个人自得其乐,看得人心生羡慕。”
宫子羽其实也没别的意思,仅仅是因为蓝箬在一群如花似玉的姑娘中,都是最出挑的那个,下意识地多关注了几分。
这可跟好不好色没关系,只要是审美正常的人,都会忍不住对蓝箬多看几眼。
是以得到回答之后,宫子羽也没在这个问题上过多纠缠,转头跟云为衫聊起别的来。
已经回到自己房间的蓝箬,忽然觉得自己独善其身的做法还是很有成效的,无论多大的风雨通通都被隔绝在外,一点都打扰不到她。
就像是现在才知道的老执刃去世,以及姜离离中毒,尽管消息滞后,却也避免了蓝箬直接参与进风波之中。
“嗯,接下来就继续保持吧!”蓝箬十分愉快的做下了决定。
*
徵宫。
宫尚角和宫远徵谈完正事之后,并没有立刻起身,而是就这么看着宫远徵。
宫远徵忍不住摸了摸自己的脸,“哥,我脸上是有什么东西吗?怎么这么看着我。”
宫尚角颔首:“确实有些东西。”
宫远徵‘啊’了一声,拿出手帕在脸上擦了起来,“什么东西啊哥,你怎么不早提醒我?”
“有点心虚。”
“……”
宫远徵蓦地僵住,想狡辩什么却在宫尚角仿若洞悉一切的目光中,张不开嘴。
宫尚角常年在外杀伐无数,身上的气势并不是一般人可以抵抗的。
“哥。”宫远徵苦下一张脸。
“我也不是非要追根究底。”宫尚角慢条斯理地说,“只要让我瞧一瞧你画的那幅画。”
宫远徵想到画中之人,脸瞬间开始发烫,这要是让他哥看见了,跟直接掀了他老底有什么区别?
“嗯?”宫尚角见宫远徵还在犹豫,不由挑眉,“看来还真不是一件小事,我还是派人……”
“哥!”宫远徵连忙打断,耳根通红,“我给你看就是了。”
这要是让他哥派人去查,那他就真的面子里子都没了。
有些迟疑地把画从纸下拿出来,宫远徵不情不愿地交给了宫尚角。
只见青山绿水中,一位白衣女子立于小桥之上,亭亭玉立、裙袂飞扬。
紫色的笛子横在她唇前,眉眼低垂、神色温柔地吹奏着,此时正有微风吹过,拂动了她的一缕发丝,轻柔地在她脸侧飞舞,似是寒风都被她的风采撼动,流连在她身边久久不愿离去,尽显缠绵之意。
看到这样一幅柔情四溢的画,宫尚角瞬间什么都明白,他笑睨了眼宫远徵,“你喜欢这位姑娘?”
“什么喜欢。”宫远徵慌乱到语无伦次:“我不喜欢,我们、我,她,总之,我们只是朋友,另外我比较喜欢听她吹的曲子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