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于黄玉侍卫这么快的动作,宫远徵也感到十分诧异,不由确定了一句:“黄玉侍卫已经查清楚真相了?”
“是。”侍卫知道的也不多,便说:“角公子已经在外面等您了。”
听到这句话,宫远徵才彻底相信自己已经清白了,但心里还是有些疑惑,不过这些可以回去之后问他哥,不用非得在这阴寒潮湿的地方问个明白。
宫远徵脚步轻快地走出地牢,本来心情很好的他想要快点走过去跟他哥汇合,却毫无防备的与站在他哥身边的,那个未经雕琢却已经晶莹剔透,好似水晶一般的姑娘对上了视线。
宫远徵猛地刹住了脚,他他他这么狼狈、这么失礼的时候,怎么能被蓝姑娘看到呢?!
蓝姑娘对他的态度本来就有所变化,现在被她看到这副样子,岂不是会让她更嫌弃!
宫远徵在心里已经开始土拨鼠尖叫了,但面上看着却只有几分僵硬,就像是没想到蓝箬会来,也不欢迎蓝箬似的。
然而这一次,蓝箬学聪明了,她不再只单看表面,而是又仔细观察了一会儿。
于是就发现了宫远徵红到快要滴血的耳朵。
啊……这次是害羞了么?蓝箬眼底闪过笑意,一个男人怎么能这么可爱啊?
宫尚角瞧着好像被石化了的宫远徵,唤道:“远徵,怎么了?”
宫远徵勉强回神,忍住羞意继续走进,只是无论如何他都不敢再对上蓝箬的眼睛。
“哥。”宫远徵走近后低声喊,随后用更低的声音跟蓝箬打招呼:“蓝姑娘。”
完了,靠近之后蓝姑娘更好看了……他没有脸红吧?那也太丢人了。
宫尚角看了看宫远徵,又看了眼满是笑意的蓝箬,嘴角一抽忽然感觉自己有些多余。
麻利却敷衍地给宫远徵披上斗篷,宫尚角:“好了,回去吧。”
*
回去的路上,宫尚角和金复都不约而同地加快了自己的步伐,把蓝箬和宫远徵留在了最后。
沉默片刻后,宫远徵还是没忍住想要跟蓝箬聊天的心思,率先开口:“蓝姑娘怎么随我哥一起来了?地牢又不是什么好去处,小心脏了衣服。”
如果可以,宫远徵想把蓝箬一直捧得高高的,就像是永远居于云上的神仙,不落凡尘不沾泥土,干净又漂亮。
或者说在宫远徵的心里,仙女就是蓝箬的模样,她不该被凡尘俗事所扰,永远都逍遥、快乐的过着每一天。
蓝箬明白宫远徵的心意,却故意逗他:“徵公子是不想我来接你吗?你从一看到我就不怎么开心的样子。”
“不是!”宫远徵焦急地为自己解释,“你愿意来我高兴还来不及,怎么会生气?我只是觉得我现在这个样子太失礼了,也不好看,你会不喜欢。”
他黝黑又明亮的眼眸里,充满了着急和恳切,看得人心底发软。
蓝箬瞬间生出些负罪感,觉得自己不该这么逗他,“好了好了,我没有误会,跟你开玩笑的。”
“不过徵公子,以后你真正的想法是什么,你直接说出来,否则我真的会误会的。”
说着,蓝箬便跟宫远徵坦白了昨天晚上她的误会。
宫远徵听着,脸色逐渐严肃起来。
“蓝姑娘,我绝对不会跟那些凡夫俗子一样,觉得你有什么不好的。”
“恰恰相反,我觉得能这样干脆利落,为母亲报仇的你,比任何人都要有魄力!有勇气!”
“蓝姑娘,以后也不要那么想自己,你做的是对的,如果你放过了那个女人,那你母亲的仇可能永远也报不了了。”
宫远徵年纪小却也不是什么都不知道。
琴家、蓝家是世交,若是琴家家主死保他那个表妹,在没有确凿证据的情况下,蓝家就算再舍不得女儿也只能忍气吞声。
而确凿证据,在琴家家主的袒护下,基本不可能被人发现,更别说能瞒天过海做成了这件事的女人,又怎么可能会是省油的灯?
所以,蓝箬这样快刀斩乱麻的做法,才是真正能为自己、为母亲报仇的选择。
蓝箬看着宫远徵,一时不知道该说什么好。
她从前没想过,也不可能会主动想起这件堪称童年阴影的事,所以纵然她安慰自己,她做的是对的,心底的彷徨也依旧存在。
但是宫远徵这番话,却真的安慰到了蓝箬,她没错,她的选择是正确的,否则她只能忍着恨意,看着那家人其乐融融。
蓦地,蓝箬心中生出一股冲动,一股她不想克制的冲动。
“宫远徵。”
“嗯?”
蓝箬踮脚,在宫远徵微凉的脸颊上亲了一下,“谢谢你。”
说完,蓝箬转身跑开了。
是以也就没有看见,已经僵硬到好似一块石头的宫远徵,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开始变红,从脸颊到耳朵、再到脖子,宛若一颗红辣椒成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