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临听到姜雪宁的问题,神色有些纠结,他说:“我不知道,但应该算是有进展了吧……”
姜雪宁头上冒出一个一个大大的问号,“有就是有,没有就没有,你这样含糊是为什么?”
燕临带着些苦恼说:“因为姐姐的态度也很模糊,让我拿不准她到底对我有没有,我所希望的那种感情。”
姜雪宁更迷惑了,“你们之间是发生什么事了吗?或者箬姐姐已经知道了你的心意?”
不然蓝箬对燕临的态度肯定不会发生变化,还是这种让从小跟她一起长大的燕临,都摸不清楚的变化。
燕临想让姜雪宁帮自己推测蓝箬的想法,自然也不会隐瞒她什么,但知道好歹的他也只说了蓝箬知晓他心意的事。
对于他们在马车上的亲昵,燕临只字不提。
尽管燕临有所预感,蓝箬这段时间态度变得奇怪的原因就在这。
如果要说这个,那肯定要牵扯到蓝箬为什么会慌乱,提到慌乱蓝箬这些天做噩梦,以及她做噩梦的根源就瞒不住了。
燕临虽然无视男女之防,与姜雪宁成了朋友,可是他也不傻,即便是真心朋友,有时候也不能完全的坦诚相待。
姜雪宁倒是不知道燕临的小心思,便是知道了也不会觉得有什么,她自己也有不能言说的秘密,何必苛求别人?
听完燕临的讲述,姜雪宁略作思忖,提出一个可能,“会不会箬姐姐现在也正处在迷茫之中?她知道了你的心意,委婉拒绝后你还继续坚持,那把你晾在一边就行,到时候你自然会知难而退。”
“但是像箬姐姐这样,既没有与你一刀两断,也不曾给你什么承诺,是不是说明她其实也正在答应和拒绝之间徘徊?”
“就算我猜错了,箬姐姐也一定是对自己原本的选择生出了动摇,态度才会如此奇怪。”
燕临越听眼睛越亮,“姜兄说的甚是在理!姜兄厉害!”
姜雪宁含蓄一笑,“还好、还好。”
两个人说话的时候,菜已经上齐了,燕临举起筷子,招呼姜雪宁吃菜,他准备快些吃完,快点回去,问一问姐姐究竟是不是这么想的。
姜雪宁知道燕临心急,也不介意他的反客为主,笑了笑就跟他一起吃了起来。
同时,姜雪宁心里也做下了决定,既然燕临与箬姐姐之间有了进展,那他也该长大了,否则将来如何保护自己和箬姐姐?继续依靠勇毅候的庇护吗?
心思百转,姜雪宁面上却没有丝毫流露,别的不说这喜怒不形于色的功夫,姜雪宁可是炼了出来的,端看她想不想用罢了。
*
蓝箬正在帮燕临做香囊,其实一开始燕临是想让蓝箬帮自己做一身衣服的。
这样他就能穿着心上人亲手做的衣服,度过自己人生中从少年变成男人的重要节点!燕临想想就觉得心潮澎湃。
但是蓝箬想到那工程量,果断拒绝了,家里又不是没有绣娘。
于是燕临退而求其次,想要蓝箬帮他绣个香囊佩在身上。
他提出要求的时候,还不曾在蓝箬面前表露自己的‘狼子野心’,所以一向宠着弟弟的蓝箬没有多想,一口就答应了下来。
然而现在的蓝箬,想到当初被蒙在鼓里,浑然不知的自己,就有种暴打燕临的冲动。
端茶走进来的绿琴,看到自家姑娘愁眉不展的绣着香囊,就好像手里的香囊是什么要命的东西似的,不由好笑,“姑娘,您若真的不想给世子绣这香囊,直说就是,世子也不会因为这个就生您的气。”
蓝箬拿着绣花针的手一顿,抬头看绿琴:“让我发愁的又不是香囊。”
“奴婢知道,您实际上是在困扰世子的心意。”绿琴将茶放到蓝箬手边,替她出主意:“恕奴婢直言,您为什么不直接告知夫人、侯爷,让他们阻止世子呢?”
绿琴说的,蓝箬不是没想过,但是每次话到嘴边,蓝箬就犹豫了。
想到之前自己在马车上和燕临逾矩的举动,蓝箬无法欺骗自己,她对燕临是厌恶、抵触的。
不知道是惊惧之下的心理作用,还是蓝箬潜意识里就认为燕临是可以亲近、依靠的,反正在他怀里的那一瞬间蓝箬是安心的。
沉默良久,面对从小跟自己一起长大的绿琴,蓝箬还是说了实话:“因为我也不确定燕临在我心里,到底还是不是一个单纯的弟弟。”
蓝箬现在有点乱,乱在她不知道自己对燕临的感情,是一直陪伴的亲人间的感动?还是在不知不觉间她也有了其他情愫,只是因为这么多年都以姐弟的身份相处,让她一叶障目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