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随着这房间里的气味越发不妙,蓝箬也少了许多继续下去的心思。
“算了。”蓝箬叫住杨行朗,“速战速决,时辰也不早了。”
杨行朗颔首,转头就把蓝父踢醒了。
蓝箬依自己所言,拿着匕首想要对蓝父动手,却被杨行朗拦住了。
“箬箬,他毕竟是你的父亲。”杨行朗的语气有些苦口婆心,像是在劝诫。
蓝父心中升起一抹希望,眼巴巴地瞅着蓝箬和杨行朗,是啊他毕竟是——
“让我来。”
‘咔吧’蓝父的心碎了。
杨行朗真诚地看着蓝箬,“弑父的名声到底不怎么好听,既然我在,那不如让我来代劳吧。”
一开始蓝箬就没想过杨行朗会变得婆婆妈妈,阻止她不让她动蓝父之类的,所以也没急。
但是在注意到听完杨行朗的话,蓝父那从满怀希冀到宛如死了爹妈的模样,实在让蓝箬忍不住,笑着调侃了一句:“让自己姘头弑父,也不怎么好听吧?”
“啊?!”杨行朗猛地瞪大双眼,只觉得天降惊喜:“箬箬你承认我的身份了?你终于愿意给我一个名分了!”
被完美忽略的蓝父:……
蓝箬轻咳一声,“打住,我说的是他以为的,可没有其他意思。”
这个‘他’很明显是蓝父,他不觉得关系一般的人会愿意陪蓝箬干这个。
杨行朗扬起的嘴角慢慢下滑,“哦。”
若非必要蓝箬真的不太想勉强自己靠近那堆秽物集合体,所以也就同意了杨行朗的自告奋勇。
在经历过一系列不可详细描写的过程之后,蓝箬看到蓝父那与常人没什么不一样的心。
都是鲜红鲜红的,没有一点黑色,那蓝箬就有些奇怪了,为什么偏偏他这么没有人性?
“大概是他本性如此吧,跟心长什么模样没什么关系。”杨行朗丢开那颗心,对蓝箬说:“箬箬,我怀里有驱除味道的药粉,你帮我拿出来,撒上一些。”
朱衣卫的本事还是有的,尤其是在安都,这样重要的地方,肯定是他们布防的重中之重!
若是不准备齐全的出门,杨行朗也怕自己阴沟里翻船。
这点小忙蓝箬没有拒绝,摸索了一下从杨行朗胸前掏出来一个小药瓶,刚准备打开给他的手上撒上药粉,就看到了杨行朗染上红晕的耳尖。
蓝箬:……?
“别胡思乱想!”蓝箬没好气地说了他一句,“只是上药而已。”
可这是箬箬你给我上药啊!杨行朗在心里腹诽,面上却正色道:“是,我绝不再乱想了。”
看着他,蓝箬忽然觉得手中药瓶有些烫手起来,这人知不知道他到底有多得意和春风荡漾啊?
罢了,蓝箬微微摇头,将药粉仔细撒在了杨行朗身上所有沾到血渍的地方。
“好了,走吧。”
“嗯!”
*
蓝箬和杨行朗忙着的时候,任如意也没有浪费自己的时间。
她将朱衣卫总部周围重新踩了一遍点,熟悉了这五年的变化,又计划好被发现或者失手(虽然不太可能)后的逃离路线,才施施然地回到了四夷馆。
见到她回来,宁远舟松了口气,“如意,你回来了。”
任如意点了点头,心中萦绕的杀气和冷意悄然化解,她眉目柔和下来,“在等我?”
“嗯。”宁远舟先是应了一声,随后又解释道:“披星和琼玉姑娘还没回来,我有些不放心。”
披星的真实身份自然瞒不过任如意,虽然她同样觉得这世子着实鲁莽了些,但也不否认他对琼玉的一片赤诚。
闻言,任如意说:“放心吧,我了解琼玉,她不会被仇恨冲昏头脑。”
“而且披星的本事你们六道堂应该也有所了解,不会这么没用的。”
宁远舟叹了一声,“不过是关心则乱而已,毕竟他的身份……”
“也是,早知道就让他跟我娘一起回去了。”任如意有些可惜地说。
‘杨行朗’等人走的时候,在任如意的拜托下,蓝箬让他们把欧阳氏一起带走了,安置在镇北王府的眼皮底下,任如意不能再放心了。
宁远舟倒不是很遗憾,“千金难买早知道。”
“你说得对。”任如意笑道,“殿下呢?”
“在房间里,应当是准备休息了。”
“那我去瞧瞧。”
“好。”
*
杨盈心不在焉地坐在桌子前,握着手里的茶杯发呆。
任如意走进来之后,她才堪堪回神:“如意姐。”
“在担心面见安帝的事?”任如意摸了摸杨盈的头,“别怕,见招拆招就是,你这一路上不是做的很好吗?”
“我就是、就是……”杨盈也说不出个所以然来,心里那股难言的慌乱是形容不出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