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说了要努力,苏灿便没有糊弄的意思。
面对苏父请来的夫子,苏灿也不再做表面功夫,而是踏踏实实的跟着人学习起来。
尽管苏灿还是看着书就头疼、想睡觉,学一天得休息两天,但在他端正态度之后,他认得字也渐渐多了起来。
最起码,他能把自己的名字真的写出来了,而不是用一些乱七八糟的墨团糊弄。
苏父在看到苏灿的功课时,不由有些迷糊:“儿子,这些怎么跟之前你写得那些不太一样啊?”
苏灿根本不知道尴尬为何物,面对苏父的询问,他坦然道:“之前那些都是糊弄你的,根本算不上是字!”
苏父一顿,却也没有怪罪的意思,反而换了一个角度夸赞苏灿:“不愧是我儿子,都知道糊弄人了,真聪明!”
苏灿习惯了苏父无条件的溺爱,摇了摇头,付之一笑。
苏灿嘴上不说,但心里却是感激苏父对自己的爱的,他知道自己烂泥扶不上墙,可苏父不仅没有嫌弃,反而任由他选择自己想过的生活。
这比起一些自己不上进,却指望着后背出人头地,还不断用严厉手段鞭策他们的长辈好多了。
如果苏灿遇到的父亲是那样的,恐怕他就没有这样笑看世间百态的逍遥心思了。
“对了爹,有件事我想跟你商量。”
“你说。”
“我想去找蓝姑娘!”
*
蓝箬走了已经有两个多月了,期间虽然有一封报平安的信送来,但其余的就没有了。
这让满心都是蓝姑娘的苏灿如何能忍受的了?
跟其他人相比更为放纵不羁的苏灿,也更加敢爱敢恨,不忌讳世人的眼光,想做什么便做什么。
例如现在,他想去看自己的心上人,便开始打算起来。
苏灿只在乎自己内心真正的需求,并不在乎其他人眼中的他是什么样的。
上赶着也好,不值钱也罢,只要能见到他喜欢的人,看到她惊喜、开心的表情,苏灿便觉得什么都值了。
苏父对此也是满口的支持,甚至大方的给了苏灿好几张以千为计数单位的银票,生怕自己的宝贝儿子在路上渴着饿着。
待一切准备齐全之后,苏灿便出发了。
蓝箬在报平安的信里,自然对自己的‘家’有所提及,当然也只是些客气话,大概意思就是如果苏灿有天想来她这边游玩,一定要来找她,她必定好好招待苏灿。
这既不是面对面的邀请,措辞也比较客气,这明眼人一看就知道这就是一些客套话,但苏灿不管这些,既然蓝箬这么写了,那他就当真!
不然只凭那几日的交集,他何时能抱得美人归?
当然了,这想一出是一出,根本没有通知蓝箬让她提前做好准备的行为,导致苏灿一行人直接扑了一个空。
门房看着非富即贵的一群人,说:“主家现在不在家,要过几日才能回来,劳烦贵客们多等一等了。”
苏灿有点失望,但也没有很失望,带着人转头包下了城中最好的客栈,安顿好之后便静等着蓝箬的归来。
而远在外地的蓝箬,接到下面人紧急送来的消息,不由皱了皱眉。
蓝箬的幕僚杜戚见状,问:“主上为何发愁?”
蓝箬将自己和苏灿的交集说了,然后说:“我知道他对我的心思不简单,可是我心系大业,并无成家之意,更何况他……着实不算个良配。”
不提苏灿的性格,就是他的身份也不合适。
他是满人,若他与蓝箬在一起,那蓝箬将来的孩子便不再是纯粹的汉人,这很容易给一些不甘愿服输的人机会。
百年之后,蓝箬撒手人寰,她好不容易建立起来的王朝又很可能会成了别人家的。
“但是拒绝他,我又担心刚建立起来的船队那边出岔子。”
蓝箬叹了口气,苏察哈尔家两父子在她请求的这件事上很好说话,但另一方面也能看出他们很任性。
若是换作其他人,蓝箬有把握让他们在关系破裂之后,还能被利益联系在一起。
可要是苏察哈尔父子,蓝箬是真的怕他们一言不合便切断合作,根本不在乎合作破坏之后给他们带来的损失。
杜戚闻言,沉吟片刻道:“那还请主上委屈一段时间,咱们起事的时间不远了。”
“到时候天下所有人都知道,咱们是太祖之后,而跟我们合作的苏察哈尔家肯定也不清白!”
“只要变成一条船上的蚂蚱,那对加起来,肚子里都没有一斤墨水的父子,便逃不出我们的掌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