实话说,经过这么多年的愚民和文字狱,天下的百姓几乎都已经彻底接受了满人的统治。
尤其是那些手里掌握着知识和笔杆子的读书人,为了自己的利益,会比所有人都抵触变数的发生。
蓝家所做的一切就是吃力不讨好,说不定还有些人会在背地里祈祷蓝家众人早点死,这样就不会有仗要打了。
毕竟无论兴亡,但凡有关朝代更替或者江山社稷,一定会波及不少人,而其中受害最深的就是,没有一丝抵抗意外能力的老百姓们。
所以蓝家以前大多数时候就是混日子,时不时隐姓埋名的给大清添点麻烦,就算是反清复明了。
他们自己,甚至是蓝父蓝母在之前都抱着相对消极、悲观的心态,根本不觉得他们的梦有成真的一天。
直到蓝箬逐渐长大,开始接手蓝家的一切,在暗处一步步蚕食着大清的权柄,化作自己的养料,蓝家以及依附、跟随蓝家的众人,才看到一个希望。
与其说他们是在帮蓝家打天下,为反清复明、匡扶社稷而奋斗,还不说他们只是冲着蓝箬这个人。
他们相信蓝箬会达成她的夙愿,也相信他们跟着她这位明主,必定青史留名。
所以为了蓝箬,他们肝脑涂地在所不惜。
这可是一本万利的买卖,死了就当自己没这个命,可要是活下来,事情还成了的话,那他们可就富贵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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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灿马上就要过生辰了,他想跟蓝箬一起庆祝,但又怕自己过生辰的事会戳到蓝箬的伤心处,一时有些举棋不定。
苏父看到儿子纠结的样子,还以为是遇到了什么难题,没想到只是这点小事,这也太小题大做了。
“什么叫只是这点小事?”苏灿瞪大了眼睛看向苏父,“这事很大好吗!”
“如果我不邀请箬箬,很可能会让箬箬觉得我对她不重视、不上心,从而对我失望,她对我失望,我便心如刀割,药石无罔!”
苏灿越说越激动,“要是邀请箬箬,到时候欢天喜地的模样,很可能会刺激到她,让她想起这些年受过的苦,从而导致闷闷不乐,愁眉不展。”
“她不高兴了,难道我就能高兴吗?自然也是陪着形销骨立!”
“更严重的话,看到这样的我,箬箬心生不忍,要与我分开,那我岂不更是要忧郁成疾?”
苏灿这噼里啪啦说了一大堆,苏父眼睛都忍不住瞪圆了,好半天才说:“……我滴个乖乖,阿灿你现在真是不一样了,一句话里竟然有这么多个成语,厉害!”
苏灿一摆手,风轻云淡地说:“这些都不算什么。”
“等等!”苏灿意识到跑题,有些不高兴地说:“这不是重点!重点是我到底该不该邀请箬箬!”
苏父想了一下,点了点头:“我觉得该!其实阿灿你就是把蓝姑娘看得太重,所以才会这样既怕这个又怕那个,但是我瞧着蓝姑娘不像是喜欢计较这些的人,根本不会多想。”
苏灿愣了一愣,摸着下巴恍然大悟:“对哦!箬箬哪里是这等心思敏感之人?”
他一拍脑袋:“是我想岔了,爹你算是帮了我大忙了,回头请你吃饭!”
“哼,请我吃饭还不是花的我的钱。”苏父小声嘟囔,不过面上却是笑着的,还跟自己身边的下人说:“现在的阿灿真是懂事了。”
下人心里不管如何腹诽,面上都是随着苏父的话附和的。
主打一个对对对、是是是,您说的就是最正确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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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灿兴冲冲地去蓝箬的院子找她,却发现她根本没在,抓过院子里洒扫丫头,问:“箬箬呢?”
“蓝姑娘带着人出去了,说是有事要忙,还叮嘱我在少爷您来找的时候,告诉您不必等她。”下人一五一十地说:“她说不定什么时候才能回来。”
蓝箬虽然不需要亲自参加行动,但一些细节却需要蓝箬知晓,而且也有些事必须征得她的同意之后才能实践。
总而言之,这段时间蓝箬肯定是空闲不了了。
可这却让苏灿顿时无精打采起来,“我知道了,你去忙吧。”
他知道箬箬生意忙,只是没想到连个休息的时间都没有,从一来就开始忙活,直到现在也不见有停歇。
苏灿叹了口气,没办法,谁让他喜欢上这样一个人呢?喜欢一个人总不能只喜欢她陪着自己的样子吧?
只是等再见箬箬的时候,必须让她给他狠狠补偿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