胭红色的法力虚影就要没入男人体内的时候,他身上突然冒出一层金光挡住了蓝箬的法术。
蓝箬倏地转头,看向巷口,一道颀长高大的身影不知道何时出现在了那里。
“姑娘,他没有恶意,只是跟了你一段,不至于要他的命吧?”
那人含着笑意的嗓音落入蓝箬耳中,让她愣了一愣。
【姑娘,他们罪不至死,你若是继续杀下去,便是有我遮掩,天道也容不下你。】
【姑娘,这几本经书送你,修身养性对你有好处。】
【姑娘,之后我可能不能再来了,你……】
“姑娘?”那人走过来,露出俊美的面庞,他面带笑意,并没有像其他修道之人一样,看到鬼物便喊打喊杀。
莫名的,蓝箬心底浮现一股失望,不是臭道士。
蓝箬回神,十分不客气地说:“只是跟了我一段?你怎么知道他不会多做什么?”
“若我没有自保的能力,只是一个普通姑娘,他即便是要了我的性命,我也没有反抗他的办法。”
“到那个时候,你是否又要站出来说,你这个人真是穷凶极恶,她好好一个姑娘,你为什么要害她?”
严如钰面露无奈,“可事实是你有自保之力,你假设的情况根本不会发生。”
“且,姑娘应该知道他是谁的人。”
蓝箬眯起眼睛,“你看了很久?”
“嗯。”严如钰很诚实,他点点头:“之前路过,看到满身鬼气的姑娘居然可以光明正大的走在阳光之下,心中生了好奇,便多看了姑娘一会儿。”
蓝箬盯着严如钰,见他眼神清澈,眉宇间也不见邪气,才慢慢移开视线,“我本来也没想取他性命,只是不想他背后之人继续盯着我。”
严如钰一顿,随即便恭谨地对蓝箬行了一个大礼,“是我心怀偏见,冒犯姑娘了,对不住。”
蓝箬挑挑眉,意外他居然能放下身段对一个邪祟认错,这可真不符合她对修道之人总是特别清高的印象。
不过蓝箬本来也不在意对方是什么态度,“我现在可以继续了?”
严如钰点点头,“姑娘请便。”
既然蓝箬没打算伤人性命,那严如钰就没有插手的立场,除非他想跟蓝箬结仇。
可无缘无故的,严如钰抽风了才会去跟一个鬼王结仇。
尽管严如钰自小就展露了非凡的天赋,在末法时代都能在及冠的年纪练就一身雄厚法力,他也是不想给自己找事的。
蓝箬修改了男人的记忆,又用鬼遮眼让男人在这个巷子里打转,才准备离开。
严如钰看了眼男人,拦住蓝箬,“姑娘打算什么时候放他走?”
“待到天黑,法术自然会解除。”蓝箬态度很冷淡,她看向严如钰的眼里带了几分不耐烦,“我不想平白无故的与人起冲突,可这不代表我怕了你。”
“你若是再纠缠一句……”
蓝箬的威胁溢于言表,但严如钰脸上依旧是只有抱歉。
他能看出来蓝箬手上并没有沾染人命,否则之前就不会只是阻拦,而是攻击了。
“是我唐突。”严如钰让开了路,准备目送蓝箬离去。
蓝箬看他一点都没有探究自己为什么能在白天出现的意思,不由瞥了他一眼。
手上的伞蓝箬早就用特殊的法诀祭炼过了,这上面只有蓝箬施法时沾染的一点阴气,除此之外完全就是普普通通一柄油纸伞。
倘若蓝箬不说,谁也不会知道这把油纸伞的奇妙之处。
这男子刚出来的时候,就说过他是因为好奇蓝箬能在白天出现的原因才多看了一会儿,可眼下她都要走了,他都没有开口询问——
“你不问问我为何可以白天出现?”蓝箬不压抑自己的情绪,想问就问了出来。
严如钰眨眨眼,似乎没想到蓝箬会主动跟自己说话,不过片刻他就反应过来,说:“这是姑娘的秘密,自然没有我去追根究底的道理。”
“……”蓝箬深深看了他一眼,略带犹豫地问:“你,叫什么?”
“严如钰。”严如钰果断地答,而后他像是被人误会惯了,没等蓝箬继续问,便主动说:“不是书中自有颜如玉,我姓氏是严厉的严,钰是珍宝之钰。”
也姓严?蓝箬语气显急促:“你祖上有没有一个叫严苛的先祖?”
“严苛?”严如钰沉思片刻,摇了摇头:“我只记得祖父等人的名讳,更早的先祖我得回去看一看族谱。”
“我祖父是这一辈的族长,时时翻看族谱,或许他记得。”
蓝箬静默下来,严如钰看着她,试探地问:“姑娘与这位严苛有渊源?”
“嗯。”蓝箬轻应了一声,“既然你不记得,那就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