费鸡师先是一愣,没想到话题会忽然来到自己这边,但他仔细看了看路边那自顾自为自己揉腿的男人的情况,龇牙咧嘴地说:“我感觉主要是疼。”
至于卸掉膝盖骨还能日行八百,费鸡师亦是认为不太靠谱。
听了费鸡师的话,那人总算是有了反应,他忍着痛意开口:“谁说不疼?要是有别的办法,我又怎会这样?”
费鸡师闻言,立马动了恻隐之心,下了自己的小马驴,走到这人跟前,问:“你是有病吧?”
见男人抬眼,费鸡师意识到自己说的话有歧义,马上找补道:“我的意思是说,我可以给你医治啊!”
费鸡师是好心,可男人却张口便是拒绝,他说:“郁弟之病,不是凡医可治。”
听到男人的名字,费鸡师霎时便瞪圆了眼睛,“你叫玉帝?你胆子也太大了吧!你用这个名字不怕天上打雷啊?”
人间天子的名讳尚且需要避讳,跟天上的神仙,还是众仙之首的玉皇大帝一个名字,这人是真的不怕自己压不住,或者遭天谴啊?
郁弟笑了一下,并不在意费鸡师的误解,可能他也是习惯了,解释道:“我叫的是郁闷的郁,阿弟的弟,和天上那位同音不同字。”
“哦……这样啊。”费鸡师有些尴尬地笑了两声,眼神也不自觉地开始飘忽。
不过费鸡师很快就想到了缓解尴尬的借口,他上前几步,神色中带着关切,也带着些遇见疑难杂症的好奇,他问:“哎,你到底是什么病啊?”
樱桃也开口,想为郁弟打消后顾之忧:“就是啊,你说出来,费叔可不是凡医,是神医!”
这话蓝箬还挺赞同的,费鸡师的医术确实不错。
她在拾阳赠了费鸡师一枚玉灵丹,到现在他虽没有完全复刻,却也研究出一种与玉灵丹效果相似的新金创药。
在摩家店用在龙太身上后,那效果简直是立竿见影,连姜威见了都大感兴趣,想跟费鸡师重金求购。
当然了,费鸡师在这方面还是很注意的,主动找到蓝箬说,如果没有她的允许,他是肯定不会将方子,或是成品售卖的。
蓝箬对此倒是无所谓,玉灵丹的效果是不可替代的,费鸡师的金创药只能治愈外伤,可以说是玉灵丹低配版的低配,无论是售卖成品还是药方,都对蓝家的玉灵丹产生不了威胁。
更何况蓝家的玉灵丹本就不对外出售。
至于根据费鸡师的药方推测玉灵丹的丹方,蓝箬只能说人有梦想是好事,可要是想让梦想成真,那难度无异于是一个普通平头老百姓穿上龙袍,而后文武百官顷刻间拜倒,折服在他脚下。
扯远了,蓝箬的注意重新放回郁弟身上,只见他听了这话,依然是婉拒。
态度之坚定,能叫人一眼看出来他不是因为医药费之类的问题而退缩,是根本没有医治自己的打算。
亦或者,他岂是不认为自己这是生病了。
想到樱桃之前的介绍,蓝箬上下打量了郁弟一眼,他不会真的以为自己是修仙者吧?
纵然相逢即是缘分,可人家自己都不着急,他们一群外人又何必上赶着?更别提郁弟结束对话,趁早分别的态度已经很明显了。
苏无名道:“好了,我们就不打搅人家了,走吧。”
蓝箬的眼神又在郁弟身上转了一圈,才将自己的注意力重新放在前方的道路上。
*
一路无话,来到一处渡口,蓝箬等望着眼前这河道蜿蜒绵亘,一眼看不到边际的大河,与落在耳畔的水浪拍打着岸边的哗哗声,只觉得心中豁然明朗起来。
裴喜君眼神晶晶亮:“大河滔滔,比书中记载似要宽好多倍啊!”
不过——
“天色还早,怎么没个渡船?”裴喜君疑惑的眼神在河面上来回扫视。
卢凌风道:“顺着河道走,找到官家渡口,自会有渡船。”
苏无名赞同:“说得对,大河一般都官船摆渡,大的渡口一般都设有津令。”
费鸡师倒是不关心这些,毕竟要是有什么问题,苏无名和卢凌风肯定会想办法解决的。
他只在乎一件事,既然是官家渡口,那想必是有酒喝的。
“你就知道喝!”什么情绪都被费鸡师打断了,苏无名半是好笑半是好气地反问:“那怎么着?我还得让那津令给你炖两只鸡啊?”
在熟人面前,费鸡师才不知道害羞两字怎么写,他嘿嘿一笑:“那最好不过了。”
想起在摩家店没请到的那顿饭,蓝箬说:“若是有,那边尽数点上,我请。”
费鸡师连连点头:“行行行。”
樱桃调侃:“只要有鸡吃,费叔什么都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