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完蓝掌柜的话,蓝箬和樱桃心里各有思量。
她们倒是没怪蓝掌柜知情不报,津令到底是官府中人,蓝掌柜虽是背靠蓝家,却也不是随随便便就能将一官职人员拉下马。
而且蓝掌柜只是跟随族人在外行商,又不是官府之人,没有那个为大唐扫除蠹虫的职责。
明哲保身,才是这世界上大多数人的处世原则。
豢养大鱼,垄断摆渡生意,还倒卖被他们欺骗了的旅人的马匹、牲口……
蓝箬眯起眼睛,“山高皇帝远,胆大包天到什么生意都敢做。”
但今日他们得罪了蓝箬,那他们的好日子算是到头了。
樱桃则想到了那些无辜死去的百姓,恨恨道:“真是可恶!只为了不让人乘私家民船摆渡,便想出这等残害人命的法子,简直是恶毒至极!”
蓝箬看向樱桃,“你打算如何做?”
樱桃:“我准备回去告诉苏无名和卢凌风,让他们将这群丧心病狂之人拿下!”
“可我们手中并无证据,仅凭蓝掌柜的一面之词,我们没办法对他们怎样。”蓝箬摇摇头。
樱桃看着蓝箬,“那你是想?”
“引蛇出洞!他们既然敢干出这等事来,想来也不缺那杀人灭口的胆子,只需卢凌风说几句一定派兵把那在水下作乱的凶兽除了之类的话,这群逍遥惯了的人,必定会生出歹念。”
“到时,轻松便可将他们一网打尽。”
说完,蓝箬问樱桃,“你觉得怎么样?”
“这法子险是险了点,但应该可行。”樱桃犹豫不定,“就是不知道卢凌风和苏无名会不会同意。”
蓝箬道:“你回去问问他们就是了,不是还有一个时辰吗?若他们同意,便将马匹和鸡师公那小毛驴一齐送过来,顺便也带喜君和鸡师公来,他们没有武艺,就别让他们涉险了。”
樱桃颔首,“好,我现在就去。”
等樱桃离开,蓝掌柜才出声问:“小姐,我们是等您的同伴来了之后立刻出发,还是等那官船一起?”
“等官船一起,到时若真有不妥,也好接应。”蓝箬顿了顿,看向蓝掌柜:“那河心涡又是怎么回事?”
蓝掌柜:“这倒不是他们编出来吓人的,这千重渡确有一段较为凶险的路程,不过咱们蓝家架船之人都是熟手,来来往往那么多遍,早就熟悉了。”
“嗯。”
*
樱桃在渡口不远处的客栈中找到苏无名等人后,不仅看到了之前在枫叶林那里遇到的郁弟,还见到了一个陌生面孔与伙伴们坐在一起。
经过苏无名介绍,樱桃才知道这是巡边的监察御史,姓谢名念祖。
有外人在,樱桃就不好把自己和蓝箬的谋算和盘托出了,她找了个借口将苏无名拉至一旁,将她和蓝箬的想法说了出来。
听到老津令与他手下之人,竟然丧心病狂的豢养鱼怪,就为了没有人敢私自摆渡,苏无名气的脸都青了。
“蓝箬的想法不错,我们既不是本地县尉,也没有富裕的时间等他们露出马脚,只能兵行险招。”苏无名沉声道,“我与卢凌风商议,你把喜君、老费以及我们的坐骑都送到蓝箬那边去。”
“若是旁人问起来,我们也会说你们是因为不放心蓝箬,打算陪着她在这边休息一晚,等明天再劝她渡河,你记得叮嘱蓝家的船出发时低调一些。”
听到苏无名的话,樱桃眼睛微微睁大,“你什么意思,你就打算和卢凌风两个人上船?”
“此行危险……”
樱桃秀眉竖起,“你也说了此行危险!若我不在你身边保护,哪里放心的下?行了,你不必多言,反正我将喜君、费叔他们送到后,一定会回来。”
知晓樱桃的坚持,苏无名没有再劝,只是打定主意要注意船上每一处可疑的地方,最大可能的让那些谋算落空,减少他们的危险。
回到桌子上众人一通气,等客栈伙计再出来的时候就只看到了卢凌风、苏无名、费鸡师和谢念祖,以及另一张桌子上的郁弟。
伙计有些奇怪,但扫了一圈后也没有把这件事放在心上,也没说不许人家出去走走。
而等到天色彻底暗了下来,樱桃都回来了,裴喜君却依旧不见踪影的时候,伙计终于起了疑心。
可他就算有心出去找人,也没办法,因为官船已经回来,马上就要再度开船了。
苏无名一行四人,谢念祖这个监察御史,以及不知来路的郁弟上了船。
苏无名趁着打量船舱布置的时候,对费鸡师说:“等会儿一切小心。”
费鸡师冲苏无名挤挤眼,“放心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