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甚至我觉得宋阿糜都不一定多爱令狐朔,她只是刚好寂寞了,令狐朔的出现能填补她内心的孤独,所以……”
蓝箬想了想,总结道:“她就像是一只误入人间的狐狸,想要体验人间繁华,却不懂得人情世故的复杂。”
“于是,被利用、被诓骗、被伤害,无知无觉中做下恶行,到最后发现一切都只是竹篮打水,一场空罢了。”
“按蓝箬的说法,恐怕我们看宋阿糜就不能只以简单的善恶来评判了。”卢凌风若有所思地说,“动物哪里分什么善恶?”
樱桃皱眉:“只是她到底是个人,不是动物!”
裴喜君想到自己说绝婚时,宋阿糜眼底的泪光,不由有些叹惋:“不过经过这一次的教训,她应该可以成长些许吧。”
费鸡师却不是很在乎宋阿糜的心路历程,他这一晚上担惊受怕的,早就受不了想休息了。
可问题他饿了,饿着肚子很难睡得着。
见众人的讨论告一段落,费鸡师赶忙表达了自己的诉求——想吃饭。
也不用鸡,也不用有酒,随便给他点什么吃的,能让他填饱肚子就行。
樱桃起身,说:“那我去做几碗汤饼来,就是不知道这厨房里有没有材料。”
“有的有的。”费鸡师开心道,“之前不知道咱们要躲多久,我特意让人买了些米面、食材什么的,里面都备着呢!”
樱桃颔首,笑道:“那我简单做一些,咱们都吃些暖暖身子,睡个好觉。”
裴喜君起身,“我来帮你。”
*
翌日晚上,陆思安设宴款待蓝箬等人,席间马蒙也在作陪。
不过这一次,马蒙神色如常,并未表现出对蓝箬有什么不一样来。
蓝箬也是自讨苦吃,明知道人家这么做,是听了她那番话,她最好也跟马蒙保持距离,不再有任何瓜葛。
但看着他冷峻的面庞,蓝箬这心底不由再度升起些小心思来。
叹了口气,蓝箬托着下巴,隐晦地眼神瞥了马蒙一下又一下。
如果她估计重施的话,他会不会再次上当呢?想试试。
人真是一种喜欢记吃不记打的生物,这里不光是说蓝箬,更是在说马蒙,明明已经被当成了风月楼里一般的人物,可人一站在他跟前,他就又犹豫了。
看着站在自己马车外的蓝箬,马蒙与她僵持半晌,到底是没能狠下那个心,让开身子让她进来了。
但心气不顺的马蒙还是讽刺了一句:“不是说要往前看吗?怎么现在又愿意吃回头草了?”
蓝箬粲然一笑,像是与马蒙从无芥蒂,“那当然是因为马参军风姿出众,让我无法忘怀了。”
“而且我明天就要走了,咱们此生还不知道能不能再见,你就别说这种话来刺我了,珍惜时间不好么?”
马蒙忽略心中闷痛,冷笑道:“你若真是个好的,知道自己要走就不该又来招惹我!”
“你到时候轻飘飘地走了,我却要承受相思之苦……”
蓝箬也觉得自己不地道,可是她就是对马蒙起了心思,她还能委屈自己吗?
顿了顿,蓝箬看着马蒙故作冷淡的模样,还是起了恻隐之心,“那算了,我走——”就是了。
话没说完,马蒙便一把将蓝箬扯进了怀里,咬牙切齿道:“你就不能再对我说些好听的话?我要是不愿意,又怎么会让你上车?”
闻言,蓝箬扑哧一声笑起来,她忍不住凑过去亲了亲马蒙气恼的眉眼,“好啦别生气了,咱们虽然不能天长地久,但能给彼此留下些美好回忆已是难得了。”
“现在我们就不去想明天要如何了,只看眼下,只看彼此。”
“嗯……”
*
蓝箬这次没有一大早就跑路,她跟马蒙一直腻歪到不得不起身的时候。
而这时,马蒙也顾不上分别的酸楚了,他一个劲儿的懊恼自己不该如此失控,居然白日里就……
“哎呀,你就别一副正人君子被妖女玷污的羞愤模样了。”蓝箬穿戴整齐,又来到马蒙跟前亲了亲他的唇,好笑地说:“纵然陆大都督放了你的假,你也该多想想之后要如何平息太阴会作乱的风波。”
马蒙眼神微软,“我知道。”
“那我就不多说了。”
蓝箬直起身子,对马蒙温柔一笑,“我走了。”
“好。”马蒙也笑了,“我就不送你了。”
看不到她果断离去的背影,他还能幻想一下蓝箬什么时候会回来看看他的场景。
“那,后会有期。”
“后会有期!”
蓝箬脚步轻快地准备与伙伴们汇合,与马蒙分别的那一丝愁绪早被她抛之脑后。
可蓝箬忘了,上一次她彻夜未归的事情还没解释清楚,而今又来一次她恐怕没那么轻易就能混过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