蓝箬哼着小曲推门走进宅子的时候,迎面就撞见了穿戴整齐地五个人排成一列,动作还很一致地等着自己。
蓝箬:……
“早啊。”蓝箬企图再次蒙混过关,“咱们是不是该走了?”
苏无名笑眯眯地开口:“不着急,我们的时间还是挺充裕的。”
卢凌风接话:“是啊,最起码让蓝姑娘交代一下你昨天晚上去了哪儿,干了什么的时间还是有的。”
裴喜君叹了口气,说:“阿姐,你又一声不吭地就消失不见,我们都很担心你。”
“是啊,要不是看到大黑二黑还在,我们真的以为你被太阴余孽报复,想去找陆都督派人找你了。”樱桃看着蓝箬的眼神也带这些不赞同。
费鸡师连连点头,说:“可不是,吓得我昨天晚上宵夜都没胃口吃了!”
蓝箬瞧着软硬兼施的同伴们,知晓今天这一遭自己是避不开了。
即便蓝箬知道如果自己坚持不说,苏无名他们也不会揪着不放,但就因为这点小事而瞒来瞒去的也没什么意思,尤其是看到裴喜君眼下那不重可依旧显眼的青黑。
蓝箬更觉得没必要瞒着,反正他们大约也能猜到她跟马蒙的关系不简单了。
只是说归说,蓝箬得先给他们做个心理准备。
蓝箬清清嗓子,环视众人:“你们真想知道?那我说了,你们可别被吓着了。”
众人的好奇心被充分调动,究竟是什么事儿,居然还能让他们吓着?
蓝箬看五人都有了准备,才委婉地说:“昨天我也没去哪儿,就是跟马参军彻夜长谈了一番。”
“彻、彻、彻什么东西?!”苏无名震惊到声音险些破音。
裴喜君和樱桃也觉得脑瓜子嗡嗡的,似乎是出现了幻听!卢凌风呆若木鸡,费鸡师目瞪口呆。
霎时间,院里一片寂静,落针可闻。
好半晌,樱桃才堪堪消化了这个消息,艰难地问:“彻夜长谈……是我想的那个意思吗?”
蓝箬在其他四人难以言喻的眼神里,肯定地点了点头,“就是你想的那个意思。”
“哎呦,我这头,怎么晕哄哄的?”费鸡师扶着桌子慢慢坐下,“蓝箬,你,和那个,你们?这真是叫人惊掉下巴啊!”
时下风气虽然开放,但也没有开放到这个程度。
尤其是蓝箬无论性子如何乖戾,她的外表叫人第一眼看来,便是光风霁月,如枝桠上的初雪,如凛冬绽放的寒梅。
是高不可攀,亦是不容亵渎的!
尽管苏无名等人不会因为这件事对蓝箬有什么看法,只是难免的觉得别扭,怎么也不敢相信这种事会发生在蓝箬身上。
如果他们能知道千年以后的事,那有一个词形容他们此刻的心理状态再合适不过了——幻灭。
蓝箬与众人对视,不见一丝羞窘,反而坦然道:“我说过很多次,我按照自己的心意而活。”
“我长得再不食人间烟火,到底也还是个人!有了想法与欲望,为何不能直面?遮遮掩掩也不是我的风格。”
莫名的,苏无名五人觉得这番话从蓝箬嘴里说出来特别有说服力,而她最初这样的事来,似乎也没有那么令人意外。
心中那种怪异感以极快的速度消退,在众人心底没有留下一丝痕迹。
看五人俱是哑火,蓝箬主动道:“那要是没有别的事的话,咱们出发?”
苏无名点头,“出发。”
其他人更没有意见。
*
去往城门口的路上,樱桃和裴喜君帮蓝箬补充了她错过的信息。
其中最重要的一条是宋阿糜被劫走了,只是劫走她的不是人,而是两头巨鹰。
想到那个大的不正常的通天犀,蓝箬想,或许它真的是在岁月中渐生灵智,以至于有了可以简单操纵动物的能力。
而太阴山风景秀丽,确实是个好地方,能蕴养出此等灵兽也不是不可能。
说着说着,樱桃忽然想起一件事,她看向蓝箬:“你来寒州是为了通天犀,那去云鼎,又是为了什么?”
“为了你们啊。”蓝箬故作无奈,“你们可是我为数不多的朋友!”
“而你们一路走来的艰难险阻我历历在目,不看着你们平安到达云鼎,我这心里还真有些放不下。”
裴喜君和樱桃一下子就笑起来,而在偷听的费鸡师也放缓了神色。
他们其实一直都知道寒州的行程结束后,或许就是要跟蓝箬告别的时候了。
只是这一路上的种种经历,早就让人习惯了蓝箬这个伙伴的存在,这一下子要分别谁心里都不太好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