蓝箬走神这一会儿,赵雨已经被解开了束缚,开始讲述自己和他阿兄的事。
提起自己与阿兄的过往,赵雨的神色也在不自觉中缓和了许多,“我叫赵雨,我与阿兄是双生子,生在一个雷雨之夜,先打雷后下雨,故我兄弟得名。”
“我们是秦州人,我,早年习武、游荡四方,我阿兄则读书,却屡试不中……前番我曾回到家乡,没有看到我阿兄,邻居说他早两年就来到了寒州云鼎。”
“投奔他的一个同窗好友,叫宋商的!”说到这里,赵雨忍不住叹了口气,脸色也随之暗淡:“我在家里等了阿兄半年,都不见他回去,便来云鼎寻兄,才知那宋商是云鼎县丞!”
“只是宋商说来云鼎上任已有三年,却不曾见到我阿兄上门拜访,我不过多问一句,他便要恼,我也只能作罢。”
“你说你来了半个月了,从今日所为推断,应该一直在探查,手里或许有了些线索。”
说着,卢凌风便将收缴的赵雨的刀还给了他。
赵雨沉默一瞬,答:“暂时没有。”
可惜他这话不止是苏无名、卢凌风他们,就连不怎么关注他的蓝箬都能瞧出来他一定是有所隐瞒。
但这也是在所难免的,一个人踽踽独行那么久,是不太容易相信他人,尤其是卢凌风等人还是赵雨在此之前从未见过的陌生人!
他不愿意分享自己得到的线索和情报,卢凌风也不勉强他,只是又警告了赵雨几句查他阿兄下落可以,但绝不许做出触犯律法之事,否则卢凌风天涯海角也会将其捉拿归案!
而后,赵雨就走了。
蓝箬看着赵雨的背影消失在眼前,不由问:“他这明显是知道什么的样子,你们不会看不出来吧?为何还放他走?”
苏无名道:“他纵然有隐瞒,可他又不是我们都犯人,哪有他不想说就不让人走的?”
卢凌风也道:“如今我们才来云鼎,人生地不熟……而经过我们适才的推断,赵雷变成哑奴这件事的背后一定隐藏着更深的秘密!”
“我当然也想快刀斩乱麻的解决这一切,但饭要一口口吃,我以为眼下我们哪儿哪儿都一问三不知的情况,才是我们急待解决的重中之重!最起码要熟悉云鼎的环境,不至于让犯人耍诡计跑丢。”
“所以你们就把这些疑问放在心底,待到合适的机会再拿出来?”
蓝箬给卢凌风和苏无名一人竖了一个大拇指,“厉害!”
现在的疑点记下来,将来再发挥其作用……且不说心有多细才能注意到寻常人注意不到的细节,就单凭他们能记忆这么久,蓝箬都要甘拜下风了。
除非是蓝箬特别感兴趣,或是印象特别深的记忆,否则她很快就会全部忘记!
苏无名嘴角轻勾,但很快就严肃道:“时辰已然不早了,明日卢凌风还要去县廨上任,咱们都各自回去,早些休息吧。”
“嗯。”
临走前,蓝箬才堪堪想起泥人的事,只是瞧出裴喜君的疲累,就把到嘴边的话换了一下:“喜君,我明日寻你有事,你若是出门提前与我说一声。”
“好!”
*
柔和的阳光射在蓝箬的眼皮上,给沉浸在香甜睡梦中的她添了几分困扰。
到最后蓝箬到底拗不过阳光的坚持,睁开了双还略带迷蒙的眼眸。
看着由于想要透气而微微敞开一条缝隙的窗户,蓝箬长长叹了口气,真是自作自受,早知道开窗的时候就开另外一扇了。
可既然醒了,蓝箬也没有继续赖床,很快就打理好自己,准备出门觅食。
等吃饱喝足,再邀请喜君来她房间欣赏那些小巧精致的泥人儿,她若是喜欢就送她一些,这样也好开口要他们五个人的画像。
对了,还可以叫上樱桃!如果她不跟着苏无名的话。
半个时辰后,蓝箬慢条斯理地咽下口中最后一口食物,欲起身去寻裴喜君,却见她和樱桃一起走下来,也要吃饭。
“阿姐,你起得好早!”裴喜君很快就注意到正在看她们的蓝箬,拉着樱桃走过来落座,而后问:“阿姐,你吃的什么?好吃吗?”
蓝箬也不客气,指了指桌子上的几个碟子,“这几样不错,其他的只能说是不功不过,只能当做填饱肚子的食物。”
说这话的时候,那收拾桌子的伙计就在跟前,蓝箬也完全不在意是否被听去。
裴喜君和樱桃也不是会在意他人眼光的性子,做的不好吃还不让人说了?阿姐/蓝箬又不是刻意贬低你们的。
按照蓝箬的推荐,她们点了一些,而后裴喜君看向蓝箬,“阿姐,你昨天晚上说的到底是什么事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