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晨五点。
两个人哈欠连天地站在屠宰场门口。
程阳这个不长心的憨批凌晨四点就给她打了近十个电话催她赶紧起床。
昨天晚上他说他不急的呢？！
两人刚踏进屠宰场，就愣在原地。
“咱俩...好像来迟了。”蒋淮安低吟出声。
“你看我就说他下面没勃起吧。”程阳得意。
“幸好咱俩昨晚没来。”
“但他为什么下面没勃起？”
“你把我录音笔埋哪了？”
“诶你怎么不回答我问题？他为什么没勃起？”
此时蒋淮安已经看见被沙子浅浅遮住的录音笔，蹲下身捡起来，一声没吭。
“喂你...”
“喂您好，110吗？对我要报案，郊区这边的废弃的屠宰场有人上吊了。”
程阳愣住，“这就...报案了？”
“那你还想怎么着，等着变成嫌疑犯吗？”
“唔..没有”程阳又望一眼上吊男，“但他为什么没勃起？”
“......”
几分钟后，警察到了。
“又是你？”纪格抱胸挑眉看向蒋淮安。
蒋淮安没吱声，算是默认。
“你是那个画家程阳？”纪格边问边掏出本子来记。
“对的。”
“什么时候发现的？”
“凌晨五点。”蒋淮安答。
“你们俩孤男寡女的来郊区屠宰场做什么？”
“男女之前的情趣而已，”蒋淮安说的理所当然，“警官连这也要管？”
“不管，”纪格倒是没说什么，“扫黄是二队的事。”
程阳在旁边震惊的说不出话，两个看起来都只二十多岁的女孩子讨论这种话题？！在他印象里，女孩子都该是纯洁什么也不懂的才对。
纪格随便问了几个无关紧要的小问题，大概几分钟之后，纪格收起笔，看向蒋淮安：“跟我来一下。”
程阳看他们似乎是要一对一谈话，默默的走开了。
蒋淮安跟着纪格走到一旁站定。
“林珊珊的尸检报告已经出来了，她父母已经了解，既然看到你了，我觉得也应该告诉你。”纪格说。
“嗯。”蒋淮安低着头，看不清表情。
“性侵她的人是吴城，就是林珊珊工作的幼儿园园长，吴城说林珊珊是自愿的，可伤口看来不像，也没人能帮他证明。”
“也许吴城说的是真的。”蒋淮安有了点反应。她突然庆幸没有告诉这些警察林珊珊屋里墙上的字，不然她会像吴城这样...百口莫辩。
“随便吧，他请了律师，也败诉了，他也得到了法律的制裁。”
“嗯。”
“蒋淮安？”
“嗯。”
“你有个哥哥？”纪格盯着蒋淮安的脸，“蒋淮生？”
“怎么了？”蒋淮安终于抬头有了点反应。
“没事，”纪格惆怅的叹气，“你哥的事...算了。”
....
两人就近回了程阳工作室。
“纪格就这么放咱走了？”程阳不停追问，“我以为还要做好久笔录问好多问题什么。”
“自杀案而已，咱俩只是发现了尸体，她能把我们扣多久？”蒋淮安轻笑。
“诶你为什么看起来对纪格很不满的样子？”程阳不解。
“没什么。”蒋淮安欲言又止。
“你说吧你说吧你说吧你说吧”程阳缠着她不停重复。
“你好烦啊，”蒋淮安皱皱眉，“她之前喜欢我哥。”
“你还有个哥哥？”程阳好奇。
“嗯。”蒋淮安快速回答，“但是已经去世了。”
“咳咳抱歉。”程阳收起笑脸。
“没事，”蒋淮安耸耸肩，“我之所以这么反感她，是因为如果不是她，我哥不会死。”
程阳沉默，他突然不知道该怎么接话。
“算了算了，”蒋淮安打破沉默，“听录音笔吧来。”
蒋淮安同程阳一同回了蒋淮安新的住处。
将录音笔里的录音导出到电脑里。
足足录了九个多小时。
“我们不会要听九个小时吧！”程阳哀嚎。
“大哥你能不能有点常识？”蒋淮安鄙夷的看了一眼程阳，“去头去尾，再加个快进，一个小时我觉得差不多了。”
可事实证明，蒋淮安过于乐观了。
录音已经听完了，可他们仍然一无所获。
录音里除了偶尔的鸟叫声，其他一点声音都没有。
“...你录音笔不会是坏了吧？”程阳有气无力的瘫在沙发上。
“没啊...记者专用的，抗摔抗震还防水。”
“...”程阳不想讲话。
程阳刚想开口吐槽，却见蒋淮安电话响了，是纪格。
“喂纪警官？”蒋淮安飞快接电话，“啊好死者叫李祎？嗯..纪警官今天不是我出班，我今天休假不跟报道啊？嗯嗯？秦玲姐喊我去的？好好好我现在去。”
“你秦玲姐是谁啊？”程阳见她挂了电话，问道。
“啊我领导算是，”蒋淮安叹了口气，“报社这么多人为什么是偏偏休假的我啊！”
“害你去吧那我回我工作室了。”程阳摆摆手，就离开了。
蒋淮安认命的收拾东西，急急忙忙的又跑回去。
....
“秦玲姐！”蒋淮安跑上前跟秦玲打招呼。
“小安来了啊，实在抱歉我知道你今天请假，但是报社实在没人了。”秦玲客客气气的。
蒋淮安觉得有点别扭，一个星期以前，她的领导说的上是处处给她找茬，动不动就骂她，蒋淮安有时候觉得是不是她无意中抢了她老公或者杀了她家人，不然秦玲为什么这么压迫她。
但就大概几天前，秦玲像是变了一个人，对她客客气气的，还让自己喊她“秦玲姐”就好，蒋淮安一开始以为是她老公浪子回头或者她孩子起死回生，反正秦玲对她的态度一百八十度大转弯，搞的她措不及防，但她也乐得清闲。
蒋淮安懒得细想，一个人性情不定没什么大不了，这又不是怪脾气艺术家的专属特权。
她收拾好了打起精神去一个个采访询问。她一个娱乐版面的记者，做这种刑事采访也有大同小异之处，有点别扭，但她也做的不错。
天渐渐暗下来，近黄昏的时候，警察已经走了大半。蒋淮安的工作也完成了，她寻思着找秦玲汇报一下就走人。
蒋淮安远远的看见秦玲站在一个角落里同一位小警官说话，她一开始没在意以为是秦玲是要询问一些案件的细节所以她就站在旁边等了会。
直到她看见两人谈着谈着似乎争吵起来，两人争的面红耳赤，那个警官就差点没一巴掌扇上去。
可惜蒋淮安隔着她们有些距离，听不清她们到底在争论什么。
到最后也许是那个小警官气急了，掏出腰间的配枪就指着秦玲的头提声怒吼：“有本事你再他妈说一遍？”
秦玲不知道又说了什么，那个小警官放下了枪，但依旧一脸怒意。两人互相瞪住僵持了那么一会，后来那个小警官突然抬手就给了秦玲脸上一拳。
看起来打的很重，秦玲的脸歪向晾一边，长发遮住脸看不清表情。
秦玲好像是有说了句什么，那个警官又是提声一叫：“你敢？！”
然后两人再次交涉，这次只有小警官看起来怒火攻心，秦玲在一旁抱胸看着很淡定的样子。
最后那个警官气着走了。
蒋淮安觉得莫名其妙，秦玲跟警察为什么还有点矛盾？她想了一瞬，再一抬头，秦玲已经不在那站着了。
蒋淮安心里一咯噔。
“诶淮安你还没回去呢？”身后有人突然拍了她一下。
蒋淮安回头，是纪格。
“啊纪警官我...”蒋淮安刚想解释，她却突然看见跟在纪格身后的刚刚那个同秦玲讲话的小警官。
那个小警官面露不善。
纪格看蒋淮安直盯着她身后看，主动介绍到：“啊介绍一下，这是我们队的陈思如。可有潜力了，刚来没多久就进了我们一队。”
“嗯。”
纪格对这个冷漠的回应有点接不上茬，她轻咳一声掩饰尴尬：“没什么事我先去忙了。”
“嗯。”
陈思如就等着纪格走了，她上前盯住蒋淮安的眼睛。
“你刚刚看见什么了？”
“我什么也没...”蒋淮安刚想回答，却一下对上陈思如的眼睛。
她的眼睛...好像沾了魔法似的，她一盯上去就没办法移开视线。她的瞳孔里...好像有一块钟表。一点，两点，三点...
“我重新再问一次，你刚刚都看见或者听见什么了？”
“巴拉巴拉巴拉...”蒋淮安一五一十的说，陈思如听着脸色总算有好转。
陈思如满意的笑笑，离开了。
身后的蒋淮安好像才反应过来一样，她疑惑的晃晃脑袋，她刚刚要干嘛来着？
【本章END】
已知：
陈思如：催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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