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从林是一家软件公司的工程师,平时工作比较忙,每天打仗似的早起准备早饭,中午言伊就在学校吃,晚饭就只能拜托言伊先煮上稀饭,自己回来带一些包子馒头饼什么的。
言伊每天放学回家,先将米淘好在煤气上烧开,再端进焖锅里,想着等爸爸回来了,一定会夸她今晚稀饭煮的很好。这之后,她就骑上自己的小四轮-有两个后脚撑的儿童自行车,在小区里转悠,一开始只是漫无目的得乱转,后来便每每无意识的在找李子轩那个小孩的踪影。她知道他不喜欢待在家里,所以一定是在小区的某个角落。只要找到他,言伊就会厚脸皮的笑笑说:“嗨李子轩今天你在这呀。”
李子轩通常只是下意识扫她一眼,就又见怪不怪得忙活手里的东西了,有时候是西瓜虫有时候是蚯蚓有时候是蚂蚱......
言伊面对他的冷漠也不在意,只是在他身边打转,一会说:“哎李子轩你要不要骑骑我的自行车呀”,一会说“哎李子轩你手里的蚂蚱我昨天见到过一个一模一样的......”
李子轩每次都是晚饭时间就准时回家,招呼也不会打一个。
一次李子轩走时挥了挥手,言伊高兴得直要叫出声,就看见他侧头烦躁得拍了一个巴掌,掌心处明显一个小黑点,打蚊子呢......
言伊有时也和其他孩子玩,也想算了不找他了,反正又不理人,可是回过头又只是想去找李子轩,怕今天不去找他,他会找她或者更是怕他不会找她。
每个孩子也许都有一个心理寄托,有的是一条用旧的毛毯,有的是毛绒玩具......只是言伊的寄托是一个孩子,一个白皙沉静却又能歇斯底里声中弹奏出美好乐章的小孩,他只是安安静静在那,却如同一朵无言的白栀子,馥郁芬芳......
李子轩7岁该是上小学的年纪了,可是还是每天在小区里游荡。小区里会来事的大妈们都在说李子轩父母太不负责任,学都不让孩子上。有一天晚上,言伊刚刚写完学校的作业,正靠在沙发上看报纸的言从林身边看儿童频道的动画片,忽然听到楼梯上一阵上楼和妇女们叽叽喳喳的声音,然后就听到楼上的门铃被按响了,接着那些妇女的声音就被一道门模糊了,李子轩的琴声不断,窸窸窣窣的说话声最后演变成言伊十分熟悉的男女的吵架声,然后是劝架声,再后来就是一个男人舌战一群女人的声音......
门好似被大力撞开了,只听一群女人气愤哼哼“太气人了还有这样的男人,没本事还......”然后是李子轩父亲的声音“滚滚滚,一群泼妇,莫名其妙,都给我滚......”一声剧烈的‘砰!’
言伊感受到沙发的震动,她望望父亲,突然抱住言从林的腰,头靠在他身上不说话。言从林虽然举着报纸,也一直听到了楼上楼下的动静。他知道女儿为什么突如其来得撒娇,只是放下报纸温柔地抚摸女儿柔软的发,相对无言。
虽然那群妇女的行动看似不太顺利,这之后,李子轩真的开始上学了,他和言伊一样去了附近的科小小学,比言伊低一个年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