短短一个月的时间,阿岚的手底下人就从林、赵、沈三家的危机中攫取了巨大的利益。他们不仅接管了林氏集团的水产供应链项目,收购了赵氏地产的城西项目,还成立了一家新的装修公司,业务范围不断扩大。
在这场风波中,孙家也受益匪浅。由于林、赵、沈三家的倒台,孙家在水产和酒店行业的竞争对手减少了很多。孙父孙母抓住这个机会,扩大了公司的业务规模,提高了产品质量和服务水平,成功突破了自家的上限,迈入了一个新的阶段。
1993年十月的港岛,台风“贝姬”刚过境,中环的玻璃幕墙还挂着雨珠,李氏集团顶层会议室的红木长桌旁,七位董事的脸色比窗外的天色更沉。
李敬棠捏着老花镜的金属架,指节泛白,面前摊开的是林氏水产供应链的交割文件——泛黄的牛皮纸封面上,“岚风咨询”四个字用蓝色复写纸印就,墨迹边缘有些模糊,却像一根细刺扎在众人眼里。“一个月,吞了林、赵、沈三家的活计,连面都没露过一次,”他的粤语带着老派港岛人的沉郁,“你们谁能说清,这个‘阿岚’到底是什么路数?”
坐在末位的李明远刚从英国留学回来,忍不住插话:“听赵氏的周叔说,城西那块地交割时,对方派来的人只带了份打印合同,连价都没还——赵伯气得脑溢血,现在还在养和医院躺着,连家都不敢回。”
“不是不敢,是回不去。”周董事把搪瓷杯重重放在桌上,茶渍在杯沿结了圈黄印,“沈氏唯一的船运线昨天刚易主,沈少爷想找澳洲的华侨社团压一压,结果那边的代理直接退了定金,只传了句话,‘莫碰岚小姐的盘’。”
满室沉默。窗外的维多利亚港上,挂着“中远”旗号的货轮缓缓驶过——1993年的港岛,回归倒计时的钟摆已经开始晃动,商界的老人都习惯了用联姻、社团关系织网,却从没见过这样的对手:不赴酒局,不登报,连手下人都穿着灰色中山装,像影子一样低调,只凭一份份条款苛刻的纸质合同,就把三家深耕了二十年的生意连根拔起。
“查不到背景?”李敬棠又问,目光扫过负责情报的张经理。
张经理掏出手帕擦了擦额头的汗,桌上摊着几页手写的调查记录:“查到她去年从韩国过来,住在自己的私家庄园,就是十年前买地自建的那个地方,注册的是离岸公司;目前已经暴露出来的人手相当复杂,要么是前汇丰投行十来年的老伙计,要么是退伍的驻港英军安保,问不出更多。明面上主管是三个,一个一直跟在她身边的圆满,一个是主管明面上合法资产的乐伯,还有一个叫多多的,在南美和东南亚都有些不上明面的实力,本人的身份还是干干净净。关于这位本身唯一的线索是……港大历史系的学生资料、出版的十四份关于历史人物的论文,本身的学术价值非常高,但是……商业方面值得分析的什么都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