拍卖会后天才正式开场，此刻阿岚正靠在车后座的绒面椅背上，看着窗外掠过的街景——特助亲自来机场接人，说到底不过是按流程送他们去酒店，这是所有来宾都有的常规安排，连司机的话术都透着标准化的客气。可特助递来烫金下午茶邀请函时，指尖顿了半秒的小动作，还是让她看清了内里的门道：唯独因她的身份，才多了这额外的邀约，那点试探的心思，藏在笑容里，却瞒不过人。
早年产业扩张那阵，手底下人早按她的习惯，在世界各地置了房产——伦敦肯辛顿的公寓带私人花园，纽约上东区的别墅有专属管家，除了那个小岛国，世界各地都有。毕竟对顶级富豪来说，钱从不是考量的重点，真正在意的是那份“随叫随到”的专属服务：在伦敦想喝港岛的普洱，当天就能有专人从茶仓空运；在纽约想吃港式烧腊，厨房能提前联系唐人街的老师傅定制。
这种生活与普通人之间，隔着一道看不见却摸得着的鸿沟。就像方才特助提过的下午茶里，一道法式栗子慕斯的价格，换算成当下的货币，足够东南亚某乡村的普通五口之家，凭着种地和打零工，吃饱穿暖过上整整十年——阿岚不是不知疾苦的天真大小姐，心里没什么波澜，却也记着这份差距。
她其实一直觉得这些排场没必要：衣食住行有圆满带着团队打理，早上想穿的羊绒衫会提前熨烫好摆在床头，出门要带的披肩会按当天温度调整厚度，连喝的茶要煮几分几秒都有定数，根本不用她费半点心思。可她也清楚，圈子里总有人吃“排场”这一套——那些愿意为私人飞机、定制珠宝一掷千金的客户，恰恰是冲着这份“贵得显眼”来的，而她名下的酒店、奢侈品专柜，也正靠着这份格调赚得盆满钵满。
当然，能站在这个层面的人，没一个是傻子。“贵”从来不是虚的，是皮质座椅里掺的真丝衬里，是餐厅里只供应当季食材的规矩，更是一种不动声色的实力彰显——你肯为细节花钱，就说明你有撑得起细节的底气。阿岚早摸透了这规则：若没有能碾压所有人的实力，想在圈子里继续走下去，顺着这些不成文的规矩来，总不会错。
她明面上的产业，早够得着最顶层的圈子门槛——私人银行的黑卡、全球限量的豪车，这些标配她都有。可越往上走，圈子越窄，那些靠着几代人积累起来的家族，看她这种“没底蕴”的新贵，总带着点若有若无的轻视。她不是没展示过能力：去年欧洲分部遇到资金危机，乐伯和多多远程让下属调整策略，没半年就扭亏为盈；可他们从不多说背后的门道，旁人始终摸不清她的底细。也正因如此，明面上的往来才都带着分寸，像这次的下午茶，不戳破试探，却也让彼此都明白，这是一场心照不宣的“摸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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