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人手挽着手跨过高高的门槛,差点摔一跤,幸而稳住了。二人朝主位上的虞母清河郡主福身作礼。程静姝起身朝两人施礼,没拿捏好度,惊得舒窈下意识后退半步,差点儿摔倒,幸有怀玉撑着她,才没摔下去。
“没规矩。”怀玉拧眉斥了一句,让小奴扶着舒窈去虞夫人身边,虞夫人心疼的好一顿哄,她则旋身去寻清河郡主,小手攥着人袖子上下揺,卖乖讨巧,“阿娘,娇娇瞧着虞夫人比上次见又美了些呢。”
“哎呦,你这孩子闹我。”清河郡主只当做没看见程静姝站的尴尬,一把将怀玉拘在怀里,葱管似的玉软轻点她眉心,转头去看旁边的虞夫人,“你瞧她,嘴甜的很。”
“是,阿卿是个闷葫芦,多跟着娇娇,也活泼了些。”虞夫人眉眼带着笑,看着程静姝的眼神却总让人觉得带着刀子,看的是胆战心惊。她一手抱着舒窈,一手掌心一下一下轻轻拍着。“闹了这么久,困了呢。”
舒窈的眼睛一睁一闭,不一会睡了过了过去,虞夫人招来乳母抱去休息,朝怀玉张开怀抱,“娇娇,来。姨母抱抱你。”
“不可以,阿卿会吃醋。”怀玉煞有介事地摇摇头,她可不想被人抱,虽然那个人看着挺美,挺温柔,但是吧,这是原则问题!
“我抱着就是了,她轻,抱着也无妨。”清河摸了摸怀玉的头,替她戴正绒花。怀玉不经意间在虞夫人面前,漏了一下玉镯,虞夫人眼巴巴盯着玉镯瞧。“看什么呢,不知道的以为你看上娇娇了去。”清河拿手在她面前晃了晃,她才回神。
“她手上那个,阿卿的。”虞夫人努着嘴指给她看,清河瞧她这副小女儿模样,笑的眉眼弯弯,“一个玉镯子罢了,也值得你这般大惊小怪。姑娘们送些礼正常,我们当年不也是这般?”
“可不是这般说的,”虞夫人正要将镯子来历说出,怀玉温温软软开腔,打断了虞夫人的话头,“程姐姐,天色不早了,您再不归府,尚书大人该急了。”
被当做背景板的程静姝有些尴尬,硬压着怒火立着,暗地里咒人不得好死,此时得了怀玉的话儿,远远施了礼,带着小奴归去了。
虞夫人远远瞧着没影儿了,才敞腔,“这姑娘没眼色,平白讨人嫌。”白眼一翻,她就没见过这样不知礼、自讨没趣的姑娘,全然忘了自己当初是如何夸人的,“这个是当初太后赏的,一对儿,我都拿来给阿卿了。这如今一个在娇娇这儿,也算是她们姐妹情深了。”
“这样啊,也是美事一桩。我们当初还愁她两相处不好怎么办呢,如今哪里有什么不好的?”清河把绒花簪好,将怀玉放在跟前,细细打量,拧着眉头。“你这玉钗怎么少了支?是不是摔了?摔哪儿了?疼吗?”清河紧张地转着怀玉,搜寻她身上是否有摔伤的痕迹。
“给阿卿了,礼尚往来。没摔着。”怀玉按住紧张的清河,打了个哈欠,清河吐出一口浊气,念着阿弥陀佛,把人拘在怀里,抱起来,怀玉合上眼,娇娇道“阿娘,困了。”
“都是好孩子,你快带她回去罢。”虞夫人揉了揉怀玉的头,庆幸女儿没得罪这位机灵鬼儿,以后的路,也好走些,“玩了这般久,也累了。”
“好。”清河将怀玉交给奶娘,她的这个女儿啊,聪慧易于常人。她哪里看不出来这姑娘是装睡,也不拆穿她,“你别送了,改日来看看我。”
“这是自然的。”虞夫人招来青之,“去送送郡主。”俟人行远,摇摇头,这些个姑娘啊,都成了精似得。也罢,往后总不受了欺负去。
“去瞧瞧小姐。”言落,搭着青书往长乐院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