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千骨睁开眼睛,发现她在一个山洞里,洞口透进来微弱的光,依稀可以听到洞外的流水声和鸟鸣。她坐直身子,看到她睡在山洞的地上,身下垫着白子画的大氅,身上盖着她自己的披风。
“小骨?”白子画轻唤。“师父,我是不是睡了好多天?”花千骨感到头还有些晕,嗓子也很干。“没有很长,三天而已。”白子画走向花千骨,一边说一边从墟鼎里取出一个水壶。“快喝吧,”花千骨从白子画手中接过水壶,感激地点点头。
喝完水,花千骨感到意识清明了许多。方才睡意未退没有注意到,站起来后花千骨发现,体内真气比前几日充沛了不少,想必是昏睡的时候白子画又给她渡了不少真气。“师父,”花千骨小声说,“你以后不用再为小骨耗费真气了……”白子画淡淡地答道,“一点真气而已,没有什么,”他又皱起眉头,“为师对战妖兽时,小骨为何要弹流光琴?”
花千骨看了一眼白子画,又低下头盯着地面说,“我想到师父说过,当年师父大战六个时辰才封印那妖兽。我记得流光琴有干扰妖魔心智的作用,刚好琴也在我身上,我就拿出来弹了。” 听到花千骨的话,白子画眼中满是激动的神色,随后眼神又变得凌厉。他握住花千骨双肩,“小骨,你知不知道因灵力耗尽而昏睡有多危险!要不是我渡你真气,你恐怕就再也醒不过来了!”
花千骨双目蕴泪地看着白子画,“小骨看到师父受伤很是担心,所以想帮师父快点战胜妖兽……”白子画闻言一震,才反应上来小骨不知道他身负不伤不灭的神谕,看到他衣服破损以为他受了伤。白子画一把将花千骨揽入怀中,右手抚过她柔顺青丝。想到花千骨还没有恢复记忆,不能给她讲神谕的事情,他揽紧花千骨小声说,“傻丫头……”
轻轻放开花千骨,白子画把花千骨身下垫的大氅收进墟鼎。花千骨穿好自己的披风,看向白子画,“师父,我们去找南梦山庄吧?”白子画点头道,“好。”师徒二人走出山洞,来到山洞外的树林。在林子里走了一圈,白子画摇头说道,“山庄不在这里,在更高一点的地方,我们御剑上去。”
花千骨踏上自己的玄铁剑,跟着白子画一起御剑飞上山。不一会儿,到了山中腰的高度,白子画传音说他们已经接近山庄位置。两人收剑落地,就沿着密林中的小路向前走去。花千骨侧头望向白子画,试探地问道,“我知道云亭散人欠师父一个人情,他肯定乐意帮忙,但为什么师父就确定他能修复断念呀?”
白子画看了花千骨一眼,“散人修为颇深,归隐前是仙界有名的铸剑大师。除此之外,还有一个原因。”花千骨好奇地凑近白子画,“什么呀?”白子画悠悠答道,“散人曾在昆仑山阆风巅寻得‘紫金真火’,此火极其难得,也极适合铸剑。”“这样啊,”花千骨若有所思地点头。
师徒二人脚下的小路走到了尽头,眼前一片苍翠,花千骨定睛一看,发现是一片竹林挡住了他们的去路,里面的竹子个个有碗口粗。白子画负手而立,“南梦山庄就在这里了。”花千骨闻言惊讶不已,“可是,这里除了竹子什么都没有呀!”
白子画微微一笑,“小骨,你可看出这片竹林有何古怪?”花千骨皱紧眉头摸摸下巴,半晌才小声答道,“我觉得有三个古怪之处。”“哪三处?”“第一,我们已到山中腰,终南山属于秦岭一部分,以秦岭的气候,这个高度很难长出竹子,更不用说这么粗的竹子。”看到白子画目光有赞许之意,花千骨深吸一口气接着说下去,“第二,这里这么多竹子,地上却无破土而出的新发竹笋,很是奇怪。最后一点嘛,很多竹子靠近根部的几节是歪的,也是奇怪的很。”
“小骨说得很好。”白子画摸了摸花千骨的头,花千骨开心地朝白子画一笑。“我明明感到散人气息就在不远处,但不见山庄,依我看,这个竹林就是他设下的幻境。小骨,我们进竹林看看,”白子画带花千骨走进前方的竹林。
两人走进竹林,并没有发现什么异常。快要走出竹林的时候,花千骨发现竹子越来越稀,快到竹林尽头的时候,竹林里的空地上竟有一个圆形石盘。石盘中间的小圆里有复杂的纹饰,小圆外面还套着两个圆环。紧挨着中心小圆的圆环上,上下左右依次浮刻有“玄武,青龙,朱雀,白虎”的字样,最外圈的大圆环上,上下左右刻的是“春夏秋冬”四字。
师徒二人走近石盘,白子画看向花千骨说,“小骨,为师再考考你,你来解这个石盘。”花千骨弯腰凑近石盘,原来石盘是想体现四神兽和方位、季节的对应关系。回想了一下《七绝谱》里相关篇目,她心中已有了答案。
花千骨胸有成竹地开口道,“师父啊,小骨觉得石盘上四神兽和方向、季节的关系不对。青龙是代表东方的神兽,白虎西,朱雀南,玄武北,我们面向东,那么青龙就应该在最上面。”说罢,她试着用真气推动刻有神兽名的那个圆环,发现圆环真的动了起来。把圆环转到青龙在上,朱雀在右,白虎在下,玄武在左的位置,花千骨停了下来。
“这样的话,神兽和方位、季节就都对上了。《七绝谱》中说,青龙五行属木为青,代表春;朱雀属火为红,代表夏;白虎属金为白,代表秋;朱雀属水为黑,代表冬。”花千骨话音刚落,她刚才转动的石盘中央发出一道耀眼的白光,刺得她眼睛生疼。从石盘上移开目光,花千骨看到竹林前面,刚才还空无一物的草地,被笼罩上了一团浓白如牛乳的白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