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南梦山庄离开前没有吃早饭,此刻已是正午,花千骨感到有些饿。征得白子画同意后,花千骨叫了一个凉菜一碟点心,和白子画边吃边聊近几日在鳌山终南山的见闻。
花千骨正准备倒第三杯酒的时候,白子画清冷的声音传来,“小骨,不要再喝了。”“就再喝一杯嘛,不会醉的!”花千骨本想像平时一样抱住白子画手臂撒娇,但想到此刻在酒肆,她又穿着男装,只好作罢。
白子画面色更沉,“这酒虽甜,但后劲也不小,你不能多喝。”花千骨有些失落,“那好吧,”很快她又眉开眼笑,“酒还挺好喝,师父你要多喝一点哦,反正你又不会醉”。花千骨边说边给白子画倒酒,白子画默默看着花千骨手中动作。
胡姬塔米娜回到了师徒二人桌前,“抱歉让二位久等了,二位今日来得正好,等会儿台上会有‘霓裳羽衣舞’表演。”塔米娜话音刚落,乐台旁的小门中走出几位身穿华丽衣裙的西域女子。领头女子黑发绿瞳,高鼻深目,身着红色紧身宽袖纱衣和同色轻纱长裙,莲步轻移,环佩轻响,径直走向乐台中央。紧跟着的几名女子身着统一的粉红色乐伶服饰,走到乐台后侧,分别坐在琵琶、笛鼓、正鼓等乐器前。
乐台后方的几名女子开始了演奏,红衣女子随着乐声翩翩起舞。乐声节奏欢快,是与中原风格迥异的西域民歌。红衣女子跳跃腾踏,疾转如风,和着鼓点的舞姿变化多端。随着舞女旋转越来越快,底下的欢呼叫好声不绝于耳。
白子画不喜欢这样嘈杂的音乐,对台上的舞蹈也并无感觉。花千骨倒是看得入迷,也跟着其他人一起鼓掌欢呼。塔米娜还站在师徒二人桌旁,花千骨看向她问道,“你们都会跳这样的舞吗?”塔米娜微微一笑,“对,我们来长安之前,都要学跳舞,还要学琵琶、箜篌、筚篥等乐器。”花千骨点头道,“哦,要学这么多啊,”见塔米娜神色有些落寞,她没有再问下去。
台上一曲舞罢,白子画想带花千骨离开,便传音给她。花千骨传音回来,说是还想再看接下来的表演,白子画只好同意她再看一会儿。这时,有两道气息从右侧靠近,白子画微微皱眉。
“本公子今日掏钱买断了塔米娜,叫她陪我们喝酒聊天。她老是往你们这桌跑,我们倒要看看二位公子是何方神圣,也想知道二位如何才能将她还给我们。”先前叫走塔米娜的两个贵公子此刻站在花千骨身后,挑衅地看着师徒二人和站在花千骨身旁的塔米娜。
个头较高的男子紫衣玉带,眉目间有一分傲气。稍矮的男子身着白色提花缎圆领袍,虽衣着不如紫衣男子华贵,但也能看出是非富即贵。两个贵公子一走近,花千骨就闻到他们身上有浓重的酒味,应是有些醉了。听到两人毫无条理的挑衅之语,花千骨忍不住说道,“我和白公子先进的店,店内又并无‘买断’之说,我们为何要把塔米娜还你?”
旁边几桌客人被这两位贵公子吸引了注意,花千骨听到有人议论道,“是礼部尚书长子和刑部尚书次子!”“对,就是杨公子和张公子!”“又有好戏看了!”出入胡姬酒肆的不乏富贵人家子弟,想必常来的酒客都习惯了这种场面,他们语气中并无惊讶之意。花千骨望向柜台的方向,掌柜的在一旁作壁上观,恐怕是因为张杨二人是店里熟客,又来头不小,掌柜不敢拿他们怎么样吧,花千骨心道。
张公子和杨公子对视一眼后,看向一直一言不发的白子画。虽然白子画周身的气息让张公子感到隐隐不安,但酒意上头,他不怀好意地开口道,“来了酒肆就要以酒会友,不如我们四人今日比试一番,二对二斗酒。如果二位赢了,我们保证不再纠缠;若我们赢了,二位就要给我和杨公子赔礼道歉,这西域小美人也自然归我们。”
花千骨倏地站起,紧握双拳,“本来就是你们无理取闹,又有什么比试的必要!”感到花千骨双拳有真气泄出,担心她气急用术法攻击凡人,白子画传音给她,“小骨,不可冲动!”听到白子画传音,花千骨坐了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