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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東宫】甜系番外·拾壹·赌酒消得泼茶香

东宫甜系番外系列集

大漠孤烟长河落日,玩心贪贪何许人,独坐高坡望远方,少女心思盼少年,携手白头荡人间。

      正所谓,风萧萧,黄沙滔滔。

      烈日当头,她脸烧烧,相逢鲜衣怒马外来人。风吹草长,他心焚烧,偶遇一袭红衣俏佳人。鹿呆,人惊,乱寸四方。

       呆鹿,呆鹿,惊起鸳鸯无数,撞进君心深处。

       破旧窗棂下燃起捧熊熊篝火,暖黄光晕潇洒上李承鄞脸庞,燎烧得树枝咔咔作响。

      “哼!”小枫捏着刚扒下来的悬赏令不满道:“我就值黄金一百锭?!小气!”堂堂西洲九公主逃婚出来,封赏就值百锭黄金!不应该是黄金无数,城池数座,牛羊无数才能配上她嫡公主的身份么?

       气鼓鼓的姑娘,李承鄞是看得心底偷乐,奈何摁不住那疯狂上扬的嘴角,被正气头上的人看了去。

     “你笑什么?不许笑!”姑娘是霸道的。

       少年是无奈的:“好好好,我不笑我不笑。”

       月影婆娑晃啊晃,李承鄞忽然摸到自己腰间的玉佩不见了,急慌慌到处寻:“我的玉佩呢??”

      “什么玉佩啊?”小枫不经心到:“到时候去我阿翁哪里,你想要什么玉佩都有。”

     “那块玉佩对我来说很重要!”是啊,那是他生母留给他唯一的念想。

     “你凶什么啊凶?”她自是不明白背后的故事,嘴上是丝毫不吃亏的,心思早悄悄埋了下去,玉佩始终还是因为她而丢的。

       翌日,天蒙蒙亮时,篝火还冒着袅袅青烟。姑娘不见了,李承鄞在城镇里寻了个遍,也没见人影。猛地回想起昨晚玉佩的事,他再次回到为了躲避沙盗,两人一起投过湖的水畔,只剩下空落落的麻绳挂在旁边树杈上。

       湖底摸索了许久,小枫终于碰到一块冰冰凉,质感像玉佩的物件。捏在手上抬着确认,一口水呛进了鼻腔,灌入了肺部。失去意识前,她看见李承鄞游了过来…

      “我没有明远娘娘那样伟大,我真的好自私,多么希望自己不是西洲九公主。”

      “我也想嫁给自己喜欢的人啊。”

        她无知无意,他动心不知。

朝阳般的姑娘像火样热烈焚尽他的心智,为了他的姑娘,杀了天亘山上的白眼狼王做聘。只为博得能娶草原上最火红枫树的资格,她玛尔其玛。

       渐渐他忘记了自己是豊朝皇太子李承鄞,忘记了出来那么久,他只是为了看看自己即将迎娶的新妇是何模样。他初盼的是贤良淑德,温柔大方善解人意。

       但一切的一切,让李承鄞仿佛以为自己真是个茶商,争取成为草原上的英雄,迎娶他的小公主。九公主誓必要嫁给草原上最英勇的人,嫁给自己喜欢的人。

      “咕嘟咕嘟”冒泡四季恒温的泉水旁,小枫赤脚踩在水里戏耍,丝毫不避讳旁边坐了个男子。

        李承鄞叼着狗尾巴草淡然道:“在我们中原,女孩子都惜足如命,除了自己的夫君是不会给别人看的。”

       “看了又怎样?”她知道自己若是去中原和亲,嫁的是豊朝太子。从来没见过的人,又怎么会相互喜欢。小枫才不管这些规矩,她只愿于喜欢的人在一起便好。

       “把她娶回家。”

       “那李承鄞,你会…”姑娘娇羞低头说着话。

         他狗尾巴草一丢,挑眉乐道:“谁叫我看了你的脚呢?”

        两人之间那层窗户纸,依旧没有戳破,他觉得还没到时候,告诉他的姑娘真相。但姑娘已将心房交付于他,如愿以偿嫁给自己喜欢的人。

        就这般缘起西洲,情却不知何起。一往而深,生者可以死,死可以生。生而不可与死,死而不可复生者,皆非情之至也。

        君心似她心,定不负卿相思意。

        再见到李承鄞的时候,他在皇家园林里狩猎,正扛着头小鹿准备满载而归。而九公主拉弓满弦差点伤了他,两两相望没有久别重逢的喜悦,她以为当初好时光,只是如痴如梦一场。

       “我是豊朝皇太子,李承鄞。”

       “我…你…”

       “你是待嫁于我的太子妃。”

       “我不嫁豊朝太子!”小枫等嬉皮笑脸的人说完话,策马丢下句话头也不回的奔了。有这种没脸没皮撩完就跑的人么?她九公主不要面子啊!

      远远飘来的声音让得意某人没听清:“你再说一遍?”

       九公主停马深吸一口气:“不!嫁!豊!朝!太!子!”她都还没过门呢,就被这般搓圆捏扁凭什么?

       这六个字说得强劲有力,配上九公主那大嗓门更铿锵有力,将李承鄞震得瞪大了眼睛。都说夫妻之间床头吵架床尾和,他们虽然还算不上夫妻,却离夫妻也不远了。不过是件误会小事,她竟打算上升到退婚?

       生气!太让人生气了!

     “慢着!”李承鄞气得翻身上马,策马向前追去。是她九公主说要嫁给喜欢的人,让她爱上自己在嫁给自己这点是一点问题都没有。准备横马拦路的人,奈何马背上的本事还是敌不过草原上长大的人,九公主辗转几处便甩了他,跑得无影无踪。

       李承鄞气,小枫更生气。

       西洲儿女对待感情,是热诚真挚的。爱就爱得火热,恨就恨得彻骨,容不得半点粒尘,更不能儿戏。倘若真问她喜欢李承鄞么?

       小枫想她是喜欢的,可不能接受李承鄞这种撩了半路跑道的作风,错付一人误终生,在大概还能挣扎选择的时候,她绝不放弃任何机会。

       隔了数日,九公主想退婚的事没闹腾得太大。至少在东宫窝了几天的李承鄞是没听闻半点风声,大概是还没消气吧,气消了就好了。

       太子殿下并未觉得自己有什么过错,继续该干嘛干嘛,掰着指头数大婚将至的日子前七天,还有个上元节可以约九公主一起去看花灯。

      “啪啪啪”敲得响的戒尺,让小枫眯瞪瞪醒了醒神。抬头脑门上还印了个墨迹未干的“王”字,贴身服侍的掌事姑姑永娘赶紧拿绢帕给她擦拭干净。

       方尚义是前来教她宫中规矩的,那些条条框框听得小枫头晕脑胀。中原的礼仪是繁琐复杂的,她是疯跑惯了的人,忽然被栓着宫里自然是闲不住,干了许多差点气死方尚义的事。

       诗词歌赋还没背完,被罚抄的书文也没写完。九公主心悸流泪:“…我想出去玩…”她不想呆宫里了,枯燥乏味的日子得添些色彩。

       支开永娘后,小枫带着阿渡换了身衣裳,悄悄翻墙溜出宫。几乎是飞奔速度,跑到上京城的米罗酒肆,准备不醉不归。  

       米罗是西洲人,一手酿得绝好的葡萄酿,是故乡的味道。酒肆里美酒陈酿将小枫的心,与远在天边的西洲紧紧相伴。肆无忌惮畅饮下去,一杯接一杯的葡萄酿甚是醉人。不知喝了多少,她已站立不起,借酒浇愁愁更愁。小枫思乡之情翻涌而起:“我想回家…这里…没有人真正的关心我…照顾我…”

    “我会照顾你,关心你。”

    “你…?”小枫嘟嚷着抬了下眼睛,定神望了眼,小嘴一撇:“李承鄞…李承鄞你坏得很…骗我…还不安慰我…”

        若不是今日出宫办事,李承鄞甚至还不知道九公主怨他什么,他捋捋怀里人微乱的鬓发:“对不起,小枫。”

醉得不省人事的人,根本听不进去他说什么。小枫自顾自地继续说话:“我一点也不喜欢中原,不喜欢宫里那些复杂的规矩,我要回家,我要回西洲…”滚了个身翻进床榻里,抱紧她的小被子。她要回西洲,梦里的阿娘在那头唤她归家。

      李承鄞叹息了声,给睡去的人掖了下被角,准备转身离去。抬脚没走几步,身后传来声:“李承鄞…我要喝水…”

       二日雄鸡破晓,一束晨光打进寝殿内。小枫悠悠转醒,捧着脸对铜镜左右寻思,怎么也想不起昨晚是如何回来的。

       还没牵扯个头绪,送喜服的宫人就来了。金丝凤纹绣红缎,细节处勾勒的是双生并蒂莲,从测量到裁剪完工,历时了两个月。永娘服侍着她更衣,抬着喜服来的嬷嬷讲解着上头的金线珍珠如何难得。

       小枫站在铜镜前左旋右转,目光盯着镜子里的衣裳,随口问道:“太子殿下的喜服送去了么?”

       嬷嬷长得身圆体胖,正认真地往她头上簪花:“回公主的话,太子殿下政务繁忙,说是要过几日才得空试衣服。”

     “哦。”小枫点点头,默不作声仔细打量身上衣物,这勾花可真好看。

     “喜欢么?”

       李承鄞不知多久立在门口,两眼痴痴地望着她问道。识相的宫人们赶紧悄然退下,给这对新人留出单独相处的机会。

        她是不说话的,大红喜服衬得颊边飞红晕。

        他搁下手里的锦盒,拿起桌上的珠钗插进她的秀发里讪讪道:“你说你不喜欢中原复杂的规矩,以后复杂的事,都交给我来处理。你说没人关心你,照顾你。小枫,让我关心你,照顾你好么?”

     “你是在留我么?”

     “是。”

        怕相思,已相思,轮到相思没处辞。她心已明了,他意已递到。李承鄞想他这辈子算是栽九公主手里了,她不是佳丽三千莺莺燕燕,而是他心尖尖上的姑娘,他想捧手里疼惜的小公主。

       今夕何夕,见此良人。情窦初开的少女少年,举手投足间包含满满的羞涩与悸动。他眉眼带笑放下手中书简偷觑她一眼,恰好她也隔着手里的文书偷看对坐的人。

        被捉了个正形的九公主,羞哒哒低头躲着。李承鄞轻笑不语,不知中只觉得耳根烫烫。面色煞红的人丢了手里墨笔,提着裙摆准备抬腿悄溜,人才刚刚走到门口,便被馆内人唤住:“九公主,是准备去哪儿啊?”

      “永宁约我下午打叶子牌啊。”小枫停了下步子,扒着门框歪头看向馆内。

       李承鄞轻咳一声,背挺得笔直正言:“贪玩。”

       小枫得了默许后,调皮朝太子殿下扯了个鬼脸,满心欢喜走了。她捂嘴偷笑,李承鄞耳朵怎么能那么红啊。

       辗转几处,小枫与永宁洛熙在朱雀门会合,她们可是得了太皇太后特许,今日下午能出宫逛逛。闺中姐妹的相聚,小枫自然是不会告诉李承鄞她们到底干嘛,打叶子牌也是随口扯的幌子。大把好时光怎么就甘心窝宫里呢?

       三个姑娘一行,嬉笑打闹着踏上马车。永宁公主对她这位准嫂嫂是喜欢的,媚笑道:“小枫,你和我五哥最近感情不错嘛?”

      “那有不错?”小枫打着哈哈,她和李承鄞天天打闹这能不错?前天那人还非要让她抄什么横也眉来丝也去的东西,说是以后大有用处。心思单纯的九公主,也老实巴交的信了他鬼话。

      “你不是天天去弘文馆么…”永宁继续坏笑,弘文馆是什么地方,太子读书写字之地。

       “李承鄞要我去的。”小枫答得坦然。要不是李承鄞软磨硬泡她去,她才不去呢。都不能多贪会儿午觉,去了就是看书写字。除了李承鄞都不怎么好看的地方…嗯。

“哦…”永宁意味深长看了她一眼,便不再继续问下去。婉转道:“上京城有家唯品阁,衣服不错我们一起去看看吧。”

       永宁是从不欺枫的,唯品阁衣服确实很好看,特别是那套大红蝴蝶纹襦裙,甚是深得枫心。

       从踏进店里那一刻开始,小枫看见这套裙子,眼睛就没在别的衣物上停留过,东看西看又转回来。

       永宁见她这幅神情,心里透亮小声说“小枫,喜欢就试试。”

      “好!”

       九公主抱着裙子去屏风后面更换,永宁守在外面抱着手叹息。五哥也真是的,想送套衣服还拐那么大的弯,应人办事儿啊。

        不一会小枫从屏风里探头出来“永宁…”

      “怎么了?”永宁起身寻过去:“是哪里不合适么。”

        只见小枫手捂着衣襟,转了下身上的裙子:“都挺合适的,就是这个地方大了点。”说完,她松了领口的手,枝红色布料兜了下来。

        “这…”永宁脑内飞速运转,这胸围也太大了点吧。她还记得当初五哥托她办事的时候,说这裁量尺寸是目测个大概,五哥是怎么目测出那么大胸量的。

        小枫戳了下眼前沉思的人:“永宁,要不我们换一件试试吧。”

      “别,衣服不合适可以改。”永宁先摁住准备扒衣服的人,朝着外面的洛熙使了个眼色。把老板娘唤来量量具体尺寸,在商讨下怎么改。

         小枫不明所以:“店里不是还有其他漂亮衣服么。”

        “千金难买我愿意,难得遇到喜欢的,就不要顾虑啦。”

        是么,中原还有这般说法道理?最终在永宁公主极力蒙混下,这套衣裙三天后还是送到了小枫手中。拿人钱财,替人办事。她拍着胸脯大言不惭在五哥面前应下的事,总算是稳妥了。

       上元日子一天天靠近,太子殿下李承鄞内心是愈发雀跃的,小算盘打得啪啪响。而准太子妃同样也是满心欢喜期待那天日子的到来,她从来没见过中原的花灯,永宁说花灯可好看了,头一年在中原过上元,必定是要瞧个够的。

       甚至上元前夕,入夜人静,兴奋过度的太子殿下仍喜得睡不着。得知九公主已经收下,他托永宁去置办的衣裙后,李承鄞人已经笑得嘴角发酸。

       研墨提笔时,想着以后有她红袖添香在旁陪伴,这政务也不是什么令人厌烦的事儿。

       亭阁作画时,思虑以后每副丹青都得有她的身影,这世间才方得圆满。

       院落日晷月影停在卯时一刻,李承鄞就着身寝衣,独自一人坐在殿外廊下闭目养神。

       时恩深怕他冻着自个,连忙奉上大氅。悄声提醒:“殿下,外头天寒,回屋内坐吧。”

       李承鄞摆手拒绝:“时恩,我得用身体感受下温度,好想想今儿上元节穿什么衣服。”

     “那件蓝纹绘衣襟圆领袍?”时恩心明献计。

     “太稚嫩。”

     “嗯…”时恩思虑开口:“黑金那件…”

       话不等他说完,李承鄞立刻否定:“太老气横秋。”

        时恩皱眉不语,狂妄不羁少年郎多好,九公主不得喜欢得走不动道。毕竟太子殿下平日穿着打扮,得体大方就行,从未花过什么小心思,忽然这样他也不太适应。

        站在衣镜前,李承鄞一套又一套衣服的接着换。不满意,不太行,太不善解人意,看着太凶。终,太子殿下换了套月白鳞纹交领衣,披了件金灿灿大氅时,沉默了…

       这衣服,李承鄞眯眼细看。觉得自己穿着就像那刚刚脱壳的金蝉,外面是壳,脱了就是白花花的一身。扯掉那金壳里面这身衣服,还是能入眼。白玉腰带上金丝勾嵌,他就是那陌上人如玉,公子世无双,美哉。

       瞧出自己主子不满那件大氅,时恩公公赶紧将它撤了下去,带上件白毛领狐裘。李承鄞换上后转了转周身,不错。亦狂亦侠亦温文,就这套。

       本以为这般的太子殿下已经算行为反常,接下来发生的事儿。让时恩公公在心底唱戏:爱情是让人琢磨不透的东西,还会让人变了心性~

       大清早开始折腾的人,光是沐浴就洗了三遍。其中一遍还是因为太子殿下,本都收拾妥当,结果束完发后手抖抹了太多发油,头皮紧贴扯得他眉眼上飞,又不得不在去洗了遍,重新开始收拾。

       光是平日熏衣物的香料,李承鄞都自个上阵亲选,十七八种香料看去看来,闻得他鼻子疼。最后伸手一指,还是落上了他往常用的振灵香上。

       传闻,振灵香有启发草木内蕴的灵性,在转化为香气。能使四海内外百草木之有香,都可以放入蒸香之鬲。唤草木皆有情迸发其味,摄人心魄。

       不信鬼神不信传闻的李承鄞,今儿也信了一番振灵香的奇效。太子殿下摸摸下巴抬着小刀,正欲自己操刀刮刮胡茬。兴许是紧张的缘故,手抖得厉害,还是交给了站在一旁看得提心吊胆的时恩来做。

       小刀刚刚搁下,李承鄞摸了遍下颚,皱眉不满:“没刮干净。”那就在刮一遍,时恩手脚利索的在他脸上倒腾完。太子殿下盯着铜镜许久,感觉还得在刮一遍,左右看去都不是那么回事儿。

       日头挂起慢慢偏正,李承鄞在宫里坐立不安地走来走去,离相约碰面的时间,还有两个时辰。四处奔走两圈的人,忽然停步问了跟在身旁的时恩公公句话:“时恩,我身上开始出汗了么?”

       时恩摇摇头,我的太子殿下大冷天的,哪那么容易出汗啊,您紧张,我也紧张。但他不敢说…

     “要不,在备些水泡个澡?”

    “殿下,泡澡的话会耽误些时辰。奴才帮您去看看九公主那边如何?”

     “甚好。”

            得了允的时恩公公,即刻脚底抹油般奔至九公主跟前:“公主,太子殿下让我来…”剩下的话语,已经被正在用早膳的准太子妃咽了下去。

“来什么?”小枫啃着糖饼含糊道。

     “来…来提醒公主记得今晚之约。”拱手回了话,时恩擦了把额头的汗珠,转身奔回东宫,想着怎么给太子殿下那边交代,九公主才刚刚睡醒,还在用早膳。

        一入殿门,时恩周身一颤。

        只见太子殿下不知何时翻出面镜子,正座大殿中央,对着镜子时而捂嘴轻笑,时而羞涩抿嘴,时而昂首挺胸,时而狷狂傲骨。一边摆出各种姿势,一边摇头叹气,龇牙咧嘴的模样实在是…让人不寒而栗。

        李承鄞注意到折回来的内侍,飞快把镜子往身后一藏,挑眉道:“咳咳…九公主那边如何?”

       “公主…公主正在梳妆呢。”

        “哦。”李承鄞忽然咧开嘴笑出八颗大牙:“时恩你觉得这个笑容如何?”

          眼角抖了抖:“略显浮夸。”

          李承鄞侧头思考了会儿,又勾起半边唇角,邪魅一笑:“这样呢?”

        “太…太过轻佻。”

          李承鄞蹙了下眉,干咳一声:“算了,你去把阿照给我唤来。”

       换了个人直面春心荡漾的太子殿下, 裴将军在张了半天嘴,终于憋出句心里话:“五郎,要不我俩拔剑比试一场?” 

       “不好不好。”李承鄞摆手拒绝,心情甚好。那来的闲情雅致去比什么剑,他现在满心心儿的都是西洲九公主。

      “阿照,你说这女人都喜欢些什么啊?”

      “前些日子我托永宁,帮我送了套衣服给她,也不知道好不好看…”

       “她中原字认得不全,这几日我都让她来弘文馆,教她识字念诗。要是在玩曲水流觞,她就不用一直喝酒了…”

       人生第一次让裴将军觉得,一个半时辰是无比漫长的。在他听了一百零八次,太子殿下说完九公主千番万般好后,日头也终于西下。

       上元佳节夜,年轻的姑娘们纷纷携手走出闺阁,打扮得花枝招展,捧着暖心的汤婆子,踏着满地落梅,青春可人。未成亲的才俊青年们,也穿着漂亮的衣物,蜂拥而出,猜着灯谜,赏着花灯吟诗作对 ,力图表现得言谈出众,气质优雅,以博得佳人青睐。而成了亲的男女,相依而坐街边摊贩酒肆,一同分食那碗象征团圆的元宵。

        怀春的少年郎已被不胜其烦的裴将军,推送到了自己心仪的姑娘面前。李承鄞无言无语,只剩下痴傻的眼神和憨憨的笑容,在东宫里挤眉弄眼努力许久的成果,全都荡然无存。

        两两相望,彼此眼中都有一个小小的她他。九公主摸摸身上的衣裙,开口笑道:“你觉得这身衣服好看么?”

     “我以前不是很喜欢大红色,但你穿特别好看。”看尽黑暗的太子殿下,在看满眼的红只会想起朝堂上,那些文死谏而败后被满门抄斩的鲜血。

      自从遇见她后,黄沙高坡上的红纱,铜镜前试喜服的她,都成了李承鄞这辈子无法忘记的景色。

       豆蔻初开,成了两人紧牵在一起的手。十指相扣心连心,滚烫温暖的气息在手间贯穿流淌,融为一体,在不分离。

       她由着她的少年郎牵着穿街过巷,辗转几处。热闹得仿佛要融化的人流织影中,小枫眼尖心馋地看见了卖糖人的老叟。金晃晃的糖浆如瀑布般千丝挂落,手腕轻甩出万物生灵。

       “想吃糖人?”

       “嗯嗯。”

        太子殿下一摸口袋两袖清风,没带钱甚是尴尬。不过很快街头上敲锣声响起:“我们这厢有礼啦!”

       手握长剑,利刃出鞘。李承鄞身形翩若游龙,剑花在空中点点晃过,如暴雨疾风,他随心所欲地控制剑势去向。随着李承鄞凌厉的剑风,飒飒而过。长剑入鞘,围观百姓们鼓掌称赞,纷纷解开腰包不白看白嫖。

      小枫满心欢喜数着手里铜板,乐呵道:“我们有钱啦!!”

     “走,买糖人。”

       从老叟手里接过用小木棍贴好的两只糖蝴蝶,琥珀色的糖浆勾勒细处,眯眼抿了一口。甜,透心地甜。小枫开心得手舞足蹈,举着另一个糖蝴蝶凑他面前。

     “李承鄞,你也…”

       话还没说完,旁边杂耍的艺人“噗”喷出火焰,惊得小枫本能地靠进他怀里。李承鄞心跳飞快,整个人僵住没还过神来,明艳的火光映照出怀中女子的轮廓。

       撞入眼里的小鹿慌乱了一下,睫毛弯弯地傻笑。星星点点的目光纯洁又无害,李承鄞竟有些失神。直到…九公主不知从哪里顺了个面具,戴上哇呜哇呜的玩闹。

      “哎,在丹蚩的时候,重大祭祀巫师也会戴类似的面具朝拜天神,祈祷安康。”小枫左手捏着糖人,右手扶着面具在他跟前蹦跳。

        李承鄞一把将她揽过框在怀里:“小枫,我爱你。”纵然是寒冬腊月间,这句话让长街上的星零冰雪消融,如脉脉春风洒进她的心房。

        大街宽巷因上元不宵禁的缘故,依旧热闹非凡,各色花灯洋洋洒着暖光,照耀着人群熙来攘往。永宁在吃了第二碗元宵后,终于坐不住准备起身寻人。回头看看隔桌一脸娇羞的洛熙和正儿八经的的裴将军,算了还是她自己去吧。

      “五哥?小枫…”这两人去哪里了,永宁公主翘首四望,漫漫长街上找人是真的难。

       某处偏僻深巷口,小家院落后门旁。红墙青瓦,四季茂盛的常青藤姿意垂下。小枫深陷一片花叶中,手腕被李承鄞扳住抵在耳侧,她的糖人碎得不知所踪,她的兔儿灯滑落在脚边。

       此刻的李承鄞正抱住她啃嘴巴,九公主羞得紧闭双眼。黑暗迷情中,湿热的唇瓣相交,从一开始的轻点细啄慢慢加深,贝齿轻咬,一不留神灵活的舌探入她口中,舌尖相碰。立刻让未经人事的九公主脑内炸了个烟花,她被吃干抹净了。

       一面贴着墙根退避的人,一面又觉得好…好刺激…好羞人。会不会被谁看见啊?思虑过多的小枫,又忘记换气了。

      李承鄞渐感怀里人呼吸不对,放开她。目光如炬开口:“还不会么?那在亲一遍。”说着又欺身了上去。

       深情告白后的太子殿下,搂着怀里人迟迟未得回应,甚是尴尬。试探问道:“小枫,你喜欢我么?”

       傻姑娘点头如捣蒜,就是不知如何开口。

     “你亲我一下,就算回应了。”

       小枫乖巧,踮着脚尖轻轻一吻落在他的脸上。

      得了便宜还不卖乖的某人“不是这样亲。”

      “那我不会亲人啊…”小枫苦恼。

      “我教你。”

      天通二十四年立春日,豊朝太子李承鄞与西洲嫡公主曲小枫大婚。将琴代语兮,聊写衷肠。何日见许兮,慰我彷徨。

     子虚国里的小王子和小公主,终于幸福生活在一起。沙丘上再也没有等骑马姑娘归来的小狐狸,因为他已经等到了他的姑娘。

       只若初见,两人青涩懵懂。

       不约而逢,两人携手白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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