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年抬手理了理被湖水打湿的发梢,他望着湖面倒映出的清俊身影,唇角勾起一抹促狭的笑——方才戏耍何管家的快意,还在心头打转。
正这时,岸边的芦苇丛忽然传来轻响,一道青色身影踏叶而来。来人是和他一起从小的玩伴沈清辞,他望着白衣少年,无奈又好笑地摇头:
沈清辞“流云,你又扮成老头惹事了。方才何管家回府哭诉,说被个‘疯癫老叟’戏耍,整个仙宗府都在搜人呢。”
被称作“流云”的少年,正是隐于市井的玄清门少主沈流云。他捡起地上的粗布麻衣,随意搭在臂弯:
沈流云“谁让他仗着仙宗府的名头,在街市上横冲直撞?仗势欺人,搞得怨声载道的,我不过是替百姓出口气罢了。”说罢,他从怀中摸出个油纸包,里面竟是十几块还带着余温的绿豆糕,
沈流云“喏,给你留的,你最爱吃的那家‘香糯斋’。”
沈清辞接过糕点,顿时间眉开眼笑了:
沈清辞“你倒有心。只是仙宗府近日在查‘玄晶失窃案’,何管家虽蛮横,却是负责看管库房的人,你今日得罪了他,怕是会惹来麻烦。”
流云闻言,眉梢微挑:
沈流云“玄晶失窃?就是传闻中能操控天下神兽的那个东西?”
他忽然想起昨日在西街看到的可疑人影——那人裹着黑色斗篷,腰间露着半截刻有“仙宗”印记的玉佩,当时只当是府中下人,如今想来,倒有几分蹊跷。
沈清辞“正是。”沈清辞点头,声音压低了些,“父亲怀疑是仙宗府中之人监守自盗,让我暗中调查。我今日来寻你,便是想让你帮我留意线索——你常年在市井行走,比我方便得多。”
流云把玩着手中的假胡子,忽然笑了:
沈流云“帮你可以,但你得答应我一个条件。”他指了指不远处的茶寮,“明日巳时,陪我去喝那家新出的碧螺春。上次你说要陪我,结果被仙宗府的事耽搁了半个月。”
沈清辞无奈失笑,应了声“好”。两人正说着,远处忽然传来马蹄声——是仙宗府的侍卫,正沿着璧仙湖搜捕“疯癫老叟”。
流云眼疾手快,拉着沈清辞躲进芦苇丛,顺手将假胡子往沈清辞脸上一贴:
沈流云“快装上,别被认出来。”
沈清辞被迫贴着毛茸茸的假胡子,模样有些滑稽。待侍卫骑马远去,他才摘下胡子,哭笑不得:
沈清辞“你这鬼主意,倒是越来越多了。”
流云收起玩笑,神色认真起来:
沈流云“明日喝茶时,我跟你细说昨日看到的可疑人影。说不定,能帮你找到玄晶的线索。”
他望着湖面泛起的涟漪,忽然想起方才何管家被烧鸡塞嘴的窘迫模样,又忍不住笑出声,
沈流云“对了,你没看见何管家今日的样子,嘴里塞着烧鸡,脸涨得跟猪肝似的,活像个被气炸的蛤蟆。”
沈清辞被他的形容逗笑,流云将粗布麻衣叠好,塞进随身的布袋——这衣裳虽粗糙,却帮他戏耍了恶人,倒也算立了一功。
沈流云“时候不早了,我得先回府,免得父亲起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