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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尘篇:射日之征(六)

陈情令:故山犹负平生约

翌日——

  

  蓝曦臣连夜从姑苏赶来,聂明玦便召集各大宗主商议讨伐温氏大计,众人都已到,江澄却到处也找不到魏婴

  

  去问了江厌离,也并不知道他的行踪,江厌离替他理了下弄乱的头发

江厌离阿澄,你现在是做了家主的人了,行事不能再这么慌慌张张的了,这样你先去商议,我再带人去找找

江澄便只好先过去,而堂内的金子勋看见只有他一人后,变了脸色,责怪道:

金子勋虽说这不是军中帐前议事,但这个魏无羡也有点太猖狂了吧,众人是看在他斩杀了温晁的份上,才等了这么久

金子勋虽说他斩杀了温晁,可那温旭也是被人斩杀了啊,就算他魏无羡有功,也不能让这么多人等他一个吧?

江澄只好抱拳赔礼道:

江澄(江晚吟)各位,魏无羡刚到清河,重伤初愈

还未说完,金子勋又步步紧逼:

金子勋重伤?我怎么没见他重伤呢?

金子勋江宗主,您现在是江氏的宗主,这个魏婴按道理也是您的手下,你让他来参会,他还有不来的道理?

金子勋该不会又是去练什么乱七八糟的法术了吧?

江澄(江晚吟)这是我们江氏的事,与你们金氏无关

金子勋你!

聂明玦出声制止他们二人

聂明玦如今,温若寒二子已死,犹如双臂已失,正是我们一鼓作气,攻破岐山的好时机,胜负在此一战,大家应当齐心协力

蓝涣(蓝曦臣)赤峰尊所言极是

蓝曦臣也缓和着,转头看向江澄

蓝涣(蓝曦臣)江宗主,若魏公子今日无法出席的话,那便请江宗主将今日所议之事息数告知

江厌离找到魏婴的时候,他还站不稳,待过来扶住他之后,他才堪堪回神,江厌离道是聂明玦召集众人议事,正到处找他,他便被江厌离扶着回了不净世

  

  厅堂——

  

  众人皆在议论攻入温氏的计策,聂明玦提议直接率军进入,势必能拿下温氏

  

  蓝曦臣在一旁补充道:

蓝涣(蓝曦臣)话虽如此,但万不可掉以轻心,温若寒最大的杀手锏,是他手中的阴铁还有傀儡

江澄(江晚吟)泽芜君所言极是,温若寒之所以敢大肆血洗仙门,正是因为他有阴铁加持,可操控傀儡,与他人对抗

聂明玦这也正是今日召集大家商议的目的,我怀疑,温若寒是否已经通过阴铁召回了当初那个怨魂……

正在此时,魏无羡风尘仆仆地走进来,伴随而来的还有一阵大风

魏婴(魏无羡)我有办法

魏婴(魏无羡)聂宗主,温若寒的那枚阴铁不足为虑,如他已召回那个怨魂,他早就该大肆屠杀为他两个儿子报仇了

众人皆疑惑,魏婴也不再透露,只道是时机未到,待月末之时,自有分晓

  

  在蓝曦臣问到他为何不佩剑时,他也只是含糊一句,便出门而去,只留给众人一束飘逸的红发带背影

  

  金子勋见他这般,火气更甚,又暗讽了魏婴一大堆,只是没一个人理他

  

  从厅堂出来后,蓝曦臣与蓝湛并肩而行

蓝涣(蓝曦臣)忘机,你可知魏公子为何会那么有把握能在月末之时就可找到对付温若寒的方法?

蓝湛(蓝忘机)不知

蓝涣(蓝曦臣)那夷陵监察寮众人之死,是否与阴铁有关?

蓝湛(蓝忘机)不是,兄长,他不会如此

蓝曦臣沉思着,仍是有诸多不解

蓝涣(蓝曦臣)不过夷陵之事,确实有些匪夷所思了,你们到那有没有发现什么异常?

蓝湛并未立刻回答这个问题,而是在沉思良久之后,才缓缓问道:

蓝湛(蓝忘机)兄长,世上之事,是否都有定规定法?

蓝涣(蓝曦臣)我曾以为,尽毕生之力,阅尽蓝氏所藏之书,便可通晓世间大道

蓝涣(蓝曦臣)但后来才发觉,即使博览天下全书,时间也有太多事情我辈无法通达。事无定法,是非曲直,原也不是黑白分明的

蓝湛(蓝忘机)若不能以黑白断是非定标准,那要如何定一人之心?

蓝涣(蓝曦臣)人之为人,其在于本身,非是非黑白四字能断,若视一人,也非以黑白是非可以断之,而是在于心之所向

蓝涣(蓝曦臣)忘机

蓝曦臣轻轻唤了他一声

蓝涣(蓝曦臣)这些时日,可有忘忧的消息?

蓝湛(蓝忘机)……没有

蓝曦臣在来清河的路上也听说了那些传闻,但他全部置之不理,他不知该如何面对这些话,如若是真的,他又该如何去接受这样的真相

蓝湛(蓝忘机)我会带她回来的

听到蓝湛如此坚定的承诺,蓝曦臣心中也算有了一丝慰藉

魏婴(魏无羡)泽芜君!蓝二公子……

魏婴刚走到这里就迎面碰上二人,正想打个招呼就走,却被蓝湛叫住要谈谈

  

  夜晚——

  

  两人座在屋顶,魏婴看了眼身旁坐的笔直的蓝湛,笑道:

魏婴(魏无羡)蓝湛,你记不记得当初在云深的时候,你、我还有小晏儿也曾这样对坐在一起?

忽然发现自己提起了蓝晏,一时哑然无声,不知该说什么,而蓝湛却一本正经地纠正他

蓝湛(蓝忘机)是打架

魏婴(魏无羡)啊是是是,是我私自带酒入内,被你当场抓包,只可惜现在没有天子笑

看向茫茫夜空,还是说出了那句话

魏婴(魏无羡)小晏儿也不在……

顺势靠在屋檐上,仿佛眼前出现了当初在云深不知处听学时候的种种场景,可最后的画面却定格在蓝晏对他的笑脸上,再想不起来了

蓝湛(蓝忘机)世事变化,不会与以前一样了

魏婴(魏无羡)蓝湛……谢谢你

蓝湛(蓝忘机)谢我什么?

魏婴(魏无羡)谢谢你,没有告诉我师姐

蓝湛依旧是先前在夷陵告诉他的那样,又一次说道:

蓝湛(蓝忘机)此道损身,更损心性

魏婴(魏无羡)我知道,但是蓝湛,我修的真不是薛重亥的邪道,我修的是诡道术法,这是我那三个月,在暗无天日的日子里,悟出来的

魏婴知道,蓝湛只是担心他,会因此而把自己的命都搭上去,他们是知己,蓝湛也是非常在意他这个知己的

  

  他这次郑重地跟蓝湛保证,绝不会有堕入魔道的一天,蓝湛相信他,两人的误会也终于解开

  

  最后,魏婴先一步跳下房檐,背对着蓝湛,说:

魏婴(魏无羡)蓝湛,还有一句……对不起

长舒了一口气

魏婴(魏无羡)你把小晏儿交给我,可我没有保护好她……

魏婴(魏无羡)我有愧……

说完,便失魂落魄地往房间走去

  

  而蓝湛,又何尝不是心里难熬,蓝晏失踪了这么长时间,他却怎么也找不到

  

  只能凭借那晚看到的一个模糊背影,和避世的感应,才让自己相信

  

  阿晏,还活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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