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化浴重生
---六年前
那时她十六，他十八
由于叛军，而整个城动荡不安，逃的逃，死的死
这一日先前朝的皇上被杀，城里更是血雨腥风
他对这一切漠不关心，直到有一人闯进了他的荷花池内
她那日穿着一身破旧的红衣，光着脚丫，披头散乱着发，踩进河池里
越走越进去，开始水还没在她的腰间，到后来没在了胸口处，到脖颈处
喘不上气了，嘴里呛进好几口水，手胡乱的抓着周边的荷茎，拍打着水浪
脑袋若隐若现，到最后还是没在了水里，她没有力气了
这一切都被他看在眼里，他毫不犹豫的跳下河里，抓住她的身子
她难受的在水里吐着气，刚准备闭上眼，那人的唇紧贴在她的唇上，对着她唤起
揽住她的游上河面，浮出水面的那一刻，嘴唇相离
被拖上岸，她芊芊玉手提着一袭湿红裙出水，漆黑发的发紧贴在身上，水一个劲儿的往下掉，好一个芙蓉出水
他看着一身素白，因为被水浸湿，透过衣服清晰可见，少女的耳根立马红了起来
一时想到了什么，立马跪下，埋着头，双手合十在胸前
【少女】
“公子，求求你，救救我！”
他背过手，不想去理会，正准备走
少女抬起头，那一双清澈的眼睛，雪亮，望着他，透过他
眼睛眨巴眨巴的，眼泪汪汪，甚是令人怜悯
他清冷的眼睛对上她那双水灵的眼睛，令她感到寒颤
【少女】
“我愿意做任何事，包括杀人，只要公子肯收留我！”
那刻她的眼里出现前所未有的狠厉
【少年】
“为何？”
【少女】
“为仇！”
【少年】
“好，待到仇报那时，便是你自由时”
他细看她的眼睛是一股坚硬，可是很生硬，不是这么快就会变的
【少年】
“可否知姑娘的名字？”
【少女】
少女望向荷池“姓池，名清鶴”
【少年】
“荷池自清，白鹤甚喜”
少年他笑了，月光直直打在他的脸庞，少女也跟着笑了
可是啊，没过几日，少女自行毁容
一指长的血痕，少年看着她的血一滴一滴落下
原是被府里的人夸好看，可她硬是较劲
便自行刀割，在深深的刻上
鲜血直流，少年不过问
只是为她上药，为她吹气，他知晓她怕疼
可是终究留了一道疤，不仅是她脸上，也是他心尖。
回忆完
我正打算入寝睡觉，背后却突然被人勾住，下意识的抓住他的手
可一模再摸，骨节分明，修长指尖，以及那冰冷的温度，缓缓放手，任由他放在上面
于是先开口“公子，这么晚了，我要睡了。”
松月更是不当回事，把脸埋在我的肩膀上，不时的蹭我的脖颈，像一只粘人的小奶猫
心里更是喜悦，眼里尽是温柔，用手轻轻拍了拍他的脑袋，轻声唤到
【我】
“松月，该歇息了”
【松月】
“明早陪我入宫，皇上寿辰”依偎着我
【我】
“好”
隔日
我还老样子穿上我的红裙，胭脂淡抹，发还未打理，散在腰间
自行拿起梳子，不知他是还久到的，一把拿走我手中的梳子
顺着头皮，从上往下，他的指骨轻轻划过我的颈间
从圆镜里看着他，眉间微皱
按照人们说，男人只会为自己的结发妻子梳理，如若这样说，我亦也
发梢处突然插入一支白玉簪子，雪亮剔透
玉中隐隐約约透着几丝奶白色，更显娇俏，几条流苏垂下，随风发出零零的响声
他仔细摸索着发丝，把玩在手指尖，眼睛眨也不眨，勾过耳边一点一点从指尖滑落
【松月】
“很好看”
双手搭在我的肩上，嘴唇轻贴我的右脸疤痕处
心底是温和
我伸手摸索着发梢上荷状的簪子，指尖勾勒出它的模样
一刻都不含糊
途中颠簸了半个多时辰，终于到了皇宫
皇宫两侧，一堵筑在两边的白墙，约两米高
上覆黑瓦，墙头砌成高低起伏的波浪状
一路跟在松月的身后，眼睛直直的瞟着望向四周
整个宫里无一不是金碧辉煌，金光闪闪，直晃眼睛
【御花园】
有奇花异草，亭台楼阁，嶙峋山石，石子化为路
这御花园中，有弯弯曲曲盘成一圈奇特的树木
也有供人休息的小巧凉亭，有奇型怪状的各种塑像
也有形状奇异的山石假山
当然，还有一处荷池，它还是那般美好
园中的最里处，摆置着宴席，两旁牡丹盛开
正中的殿上摆放着龙椅，殿上的人，还是如昨日一样年轻
满脸笑意，举着酒杯，跟两旁的大臣们说说笑笑
可为何如此年轻就坐上了皇位？
心里不由得寒颤，那是我永远无法抹去的记忆
“臣见过皇上”
“奴婢见过皇上”
手握拳，弯下腰，鞠躬，紧咬牙关，发丝下是隐藏的不知道的情绪
【皇上】
“免礼免礼，爱卿请起”皇上更是放下酒杯，手示意松月赶紧起来
【松月】
“谢皇上，臣这次给皇上带的礼物是臣南下是寻到的一件宝贝”
皇上的眼中闪过一丝丝的情绪，可是完全看不出有任何的不对，依旧是笑脸相迎
【皇上】
“嗯，我很喜欢！”眼睛盯着桌上的盒子，连连叫好
【皇上】
“不过，闵爱卿，也到了该谈婚论嫁，不如择日不如撞日”
“你和月怜也倒是般配，朕就赐婚于你们！”
我下意识紧紧抓住衣角，祈祷着他不要答应，不要答应
可终究是自欺欺人罢了
【闵松月】
“臣接旨，谢龙恩！”
缓缓松开紧握住衣角的手
果然，他还是如此，心中冷笑
他还是照往常一样没有一丝变化，只是应付着其他官员的敬酒
嘴里笑盈盈的回应，无一不是一刀一刀划过我的心
可终究是习惯了
捏着酒杯，灌了一杯接一杯
———回去的路上
马车一路颠颠簸簸没有人说一句话
马车突然停下
【我】
“为何停了？”有些疑惑的问着马夫
【闵松月】
“清儿你去看看”他开口了
下车
突然一个身着红色衣服的小女孩，直接抱住了我
我扭动着身子想要保持距离
【红衣女孩】
“求求你留下我吧！”
望着她水汪汪的大眼睛，充满了青春幼稚的气息
【我】
“为何？”
【红衣女孩】
“我什么事都愿意做，包括杀人！”女孩的眼神立马没有之前那般稚嫩，却格外狠厉
【我】
“你叫什么？”
【红衣女孩】
“我叫小清”
为何会有如此的熟悉感，朝着马车的方向看去
不用说也知道
有了小清的日子原本清冷的南院多了几分闹腾
整日不是小清又偷懒就是小清去厨房偷东西吃
我插着腰气喘吁吁
“喂，你别跑！”
【小清】
“我不要，你要打我！略略略”吐露着小舌头十分欠揍
我见势立马跑起来，她也赶紧跑着
可奈何她压根来不及，立马被抓住了衣裳
我见状挠着她的痒痒
逗得她笑得前仆后仰
【小清】
“松松月哥哥，帮帮我”
我笑着
【我】
“他不会帮你的！”
哪知道下一秒，站在门口的人立马抱住了我
紧紧搂住，暖暖的鼻息打在我的耳根上
【闵松月】
“谁说的？”
小清也嘚瑟着挠着我的痒痒，我被弄得动弹不得
【我】
“啊哈哈，啊哈，松月放开我，放开我”
努力的挣脱开来可是背后的人力气实在太大
紧紧拥护着我
欢声笑语在南院里回荡着
真想这一刻永远停留下来
永远
转眼到了大婚之日
整个城里都充满了喜庆的颜色，就跟过大年一样
老的少的小的早已聚集在了迎亲的路上
脸上都洋溢着笑脸，对这对璧人投以羡慕的眼光
鼓乐喧天，鞭炮齐鸣
他身着红色衣服，胸前是绣球，脸上则是与往日不同
如此的开心
我看的异常的刺眼，心里早就是结了疤，又裂开了
喜轿来了
八抬大轿摇晃晃
他走下台阶掀开轿帘，抱出新娘
他走的每一步新娘的凤钗就会响几声
“零零零”
“零零零”
一步一步走过我，不留一个眼神，没有一丝机会
“吉时到”主持大叫着
“一拜天地”
他与她的凤钗相撞
凤钗响
“二拜高堂”
他与她的凤钗相撞
凤钗响异常的刺耳
无意识间他的眼神与我交汇
可是只是一闪而过
没有任何感情只是淡淡对着我笑
我无法冲着他笑，也不能不直面他的眼神
我控制不住
可我还是笑了
最勉强的笑
“夫妻对拜”
仍是凤钗相撞的声音
是心碎的声音
“送入洞房”
直直的愣在原地，脚跟灌了铅一般
想着走也不能走
酒宴上
只顾着自己一个劲儿的灌酒，想要忘记这一切
想要自己停止去想这些
以至于小清一直晃着我的手臂我也不给于回应
突然想到些什么
离开酒席，不自觉的去了北院
没错，就是他和她的院子
整个院子里回荡着男欢女爱的声音
足以让我的心滴血
死死的抓住柱子
可奈何听到了更难受的话
“我爱你...”
这是他的声音。。。
手颤抖着
几乎是用跑的回到南院，紧紧关住门
老天好像知道我的情绪似的
开始下起了雨
越下越大
重重的打在地上
“啪嗒啪嗒”
听，这是我的哭声
那一夜我又梦到了那一天
他欺身在上
吐露着酒气
亲吻着我
温柔的在我耳边道
“我爱你”
“我要娶你”
可是他醉了
他终究是不记得了
枕下双人互相栖，
脸红耳赤难唤息。
亭院空人荡回声，
化作凤凰浴重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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