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个人相继离开,我不知道他们为什么不一起走,不是说已经和好了吗,还有什么别扭存在心里吗?我不太清楚,只知道他们这回可是真的走了,我的心里有不忍,有不舍,有依恋,还有更多的复杂情绪让我理不清楚。在他们走后,我常常想起李明远说的话,咀嚼着这话中的含义,我想剖析自己的情感,看看到底是一种什么样的情感藏在里面,可是无论我怎么思考都理不出一个头绪来,越理越乱,像一团旧麻绳互相交织,而且我的头仿佛要炸裂了,各种思想充斥于其间,让我不敢再去想。
日子一天天的过去,我是在百无聊赖的度过的,没有人陪伴的日子是孤独的,虽然原来已经适应了一个人的生活,可当有人进入你的生活,陪你讲话,陪你聊天,你已经完全适应了这种固有的生活模式,一旦有所改变就不能完全适应。就像本是吃玉米面长大的,但有一天改成吃白面,虽然吃的年头不多,但再吃玉米面会感觉难以下咽,一粒粒就像是梗在嗓子里,让它们上不去下不来,像是淤塞的河道,不能通畅。也就说明了人们的天性就是喜欢享受生活,而不愿遭受苦难。
我一个人照看着自己的生意,同时也帮着干娘忙活着,虽然心里是十二分的不痛快,但我坚忍着。一个人落寞地坐在柜台前,脸上写满了愁闷、失落,还有的就是思念。我不知道为什么会用这个词来形容自己,我思念谁,想念谁,脑海中立即出现了一个人的身影,他就是我前任丈夫关成威,我使劲晃了晃头,想把乱七八糟古怪的想法甩掉,但是却做不到,这个人还是站在那里,笑眯眯地望着我。我烦乱地放下手中的活,一个人郁闷地走出门,街市上一样的热闹,这个季节是做生意的黄金季节,正是春暖花开不冷不热的时候,人们在旅途上也不是很遭罪,所以人们愿意这个季节出来,有的做了一季就可以享受一年。
我在街市上行走着,一个熟悉的人影映入眼帘,那不是我日夜想念的哥哥吗?“哥哥”我大声喊着跑过去,哥哥把我拥入怀中。脸上有两条小溪在流淌,涓涓的溪水印花了我的脸。“哥哥好想你们呀!”我吸着鼻子说着。
哥哥拍着我的后背安慰我说:“全家人也想你,这不,我来接你了。”
我们走到附近的一家茶馆,找了位置坐下,我就迫不及待的问:“哥哥,爹娘好吗?嫂子好吗?”
“他们都还好,只是想你,这不一知道你在这里就让我来了,让你回家呢!”
“哦”我沉默了,“家”这是一个多么熟悉而亲近的词,可是我能回去吗?面对过去的种种经历,我知道这个家已经离我很远了,我不能轻易就回去,这代表我对过去所做事情的屈服。
“怎么,你不想念父母和我们的家吗,不打算回去吗?”
“哦,这个……”我不知道怎样回答,说回去对不住自己,不回去又对不住家人,这让我很为难。
哥哥看出了我的为难,“这样吧,我们先不谈这事儿,聊点家常吧!父母很关心你一个人在这里是怎样生活的,是不是遭了不少罪?”
“我在这里还好啊!”我就把来这里的前前后后说了一遍,当然没有提李明远和关成威的到访。
“那就好,知道你能生活的很好,有人关心,我们吊着的一颗心也就放下了。对了,忘记告诉你一件高兴的事儿。”
“什么事?快说。”对于我来说,高兴的事太少了,所以对于好事我有一种饥渴。
“你嫂子给咱们家添了一个大胖小子,你有大侄了!”
“太好了!”我不紧双手拍桌以表高兴。我是一个喜欢小孩子的人,我比较有孩子缘,孩子们见了我都喜欢和我玩。“只可惜我看不到他长什么样,是像你还是像嫂子。”
“这没什么,只要你回家不就看到了吗?”绕来绕去又绕回去了,实际是我不想回那个家,不想再到曾经伤心难过的地方,也不想有再次见到关成威的想法,我不知道我能不能再被他打动,而实心踏地的跟着他走过茫茫岁月,一切都是未知数,我不喜欢未知的,喜欢比较保险的事情,这可能与我所学的专业有关,经济一定要以金钱为基础,必须在稳妥的基础上才能获得利益,我不喜欢打无把握的仗,喜欢做到心中有数,而不会紧张、焦虑。
“不行,我不能回去!”
“为什么?”哥哥难以理解。
“反正我是不能回去!”
“为什么,难道你不想父母,不想见见大胖侄。”
“想都想,就是不能回去。”
“那为什么,难道是因为关成威吗?”
我沉默,我不想承认,可是事实如此,“我不想面对过去的一切!”我感叹。
“难道你不能原谅他吗!你们的事情他都和家里人说了,他觉得对不住你,想补偿你,想重新和你生活在一起,以一颗真心去对你。”我不知道他说的话是真心还是假意,但我痛恨他为什么要到我家人面前说这些事情呢!
“那他和你们说他和凌儿有关系了吗,把我置于何地?”哥哥哑然,看来这所有的事情并没有全部向家人说清,那么他话的可信度将大打折扣,这更让我鄙夷他,虽然我对他还有依恋和不舍,这是从李明话中我了解了自己的情感,但我决不会妥协的,哪怕我再爱他,也不会重蹈覆辙的。
“难道你真的不回家看看了吗,你的心是不是太狠了。不管怎么说那里除了有关成威,更还有你的双亲和家人呀,你就忍心一辈子不回去吗?我知道娘的思念,常常以泪洗面,说不知你过的怎么样,有没有遇到歹人,现在知道你在这里,如果你不回去,恐怕她老人家得亲自来看你,你想她那么大年纪,你想让她车马劳顿吗?”一听说母亲以泪洗面,我的心头泛酸,泪水也跟着流下来了。
“我又何尝不想念家人呢,尤其是娘亲,我最担心的也是她呀,怕她思女心切再病了,这没病最是好,那我就回家一趟,去看看双亲,让他们也放心。”
“你可答应了啊,不准再反悔。”哥哥不放心地说。
“放心吧,妹妹说话算术。”我破涕为笑,对于哥哥孩子样的表情甚觉好笑,可能我把他们吓怕了,怕我再一次的失信于他,做一个流浪的王老五。
我把哥哥领到我住的地方,介绍给干娘。“干娘,这是我哥哥!”
“表哥吗,丫头的表哥可真多呀!”她用怀疑的眼光望着哥哥说。
“不是,这是我亲哥哥,一奶同胞,这回你可别多想啊!”我笑着解释她的疑问,我转过身对哥哥说:“哥哥,这是我干娘,我来到这儿多亏干娘照顾我,要不我早不知道成什么样了呢?”
“我代表家里的双亲谢谢大娘的照顾之恩。”说着给干娘行了个礼,以表达哥哥的谢意。
“不客气,应该做的,如雪这个丫头是个好孩子。”干娘笑得合不拢嘴,对于别人承认的价值,每个人都应该如此兴奋吧。
我又对干娘继续说:““过两天我收拾一下要和哥哥回家看望二位双亲。”
“那还回来吗,是不是一去不回头。”干娘不无担心地说,现在我已然成了她的伴儿,没有我的日子恐怕也不好过。
“不是,去看完了我就回来。”说着我蹙起眉头,想着除了能见到家人,可能还见到别人,心里有一丝的不痛快。
又过了两天,我把一应东西收拾停当,便和哥哥上了返家的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