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九郎从没有像现在这样和张云雷相处过。明明那人就和自己坐在一辆车里,明明他什么也没说,可就是会让杨九郎无比紧张、害怕。他突然明白原来一个人只有在能表现出情绪的时候才是正常的。哪怕那些情绪是愤怒,是悲伤。
“辫儿,我开车困,跟我说说话吧。”杨九郎握紧方向盘,试图让张云雷发出一点声音。
“那就靠边儿歇歇吧,我不知道说什么。”张云雷说这话时眼睛是看向窗外的。
杨九郎觉得嗓子被一团棉花堵住了,半晌才有力气正常说话:“辫儿,我在筹备离婚。”
离婚?张云雷在心里反复咀嚼这两个字。当年南京南前一天他们俩不就是因为这个事儿吵的架吗?但是从前张云雷是多么渴望杨九郎能独属于自己,如今就有多反感这个想法。
“九郎,别闹了。”
九郎。没有加姓氏,再配合上张云雷那副好嗓子,叫出来是那样温柔好听。可却不是他本名,此刻又不是在台上,怎么都觉得生分。
“辫儿,我说真的。没闹。”
张云雷深呼了一口气,没再说话。他真的不想再跟杨九郎纠缠下去了。这种患得患失的感情令他心痛,也让包括父母在内的长辈跟着揪心。无论从哪个角度想,他都不愿意再跟这个人拉扯了。
张云雷的沉默让杨九郎更加害怕。他本来以为自己离婚的消息会让人高兴。从前那人每次喝醉酒都会跟自己说这件事。但是如今,他回复自己的就只有沉默。甚至连一点多余的情绪都不愿意给自己。
医院快到了,车速慢慢减了下来。杨九郎突然好怕以后和张云雷就像这段车程一样,很快就走向尽头。
“给我们一次机会吧,辫儿!求你了。”
杨九郎突然抓住张云雷的手,脸憋的通红。
张云雷的视线落到覆在自己手上的那只手,眼神暗了暗,“九郎,我不同意你离婚。不是给我们机会,而是给你自己一个机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