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波三折

果果等肚子痛恢复正常后，跟爸爸提出找工作。

张果：“ 爸爸，我想找个工作上班。”

爸爸：“ 上什么班，你是不是缺钱用，要钱就跟我说。”

张果：“ 不是，我想锻炼自己的能力。”

爸爸：“ 你没事儿帮你妈妈干活一样磨炼自己，我每个月给你一千块钱工资，你看怎么样？”

爸爸拒绝了果果的要求，姑姑最近一直在跟果果聊QQ。

大姑：“ 果果，你肚子痛好了没？”

张果：“ 好了。”

张果 ：“大姑和姑父身体好吧？别担心我。”

大姑：“ 我们身体都好，你去找工作没？”

张果：“ 我跟爸爸说了找工作的事儿，他不同意。”

大姑 ：“他为什么不同意，我打电话给他做思想工作。”

姑姑跟果果聊天后，隔了几天跟爸爸通话。

爸爸：“ 喂，姐姐！”

大姑：“ 凯儿啊，最近上班没？”

爸爸：“ 最近公司没接到项目，生产部很少上班。”

大姑：“ 那你家生意好不好？”

爸爸：“ 下半年清油生意好，天冷了，饮料没人喝了。姐姐有什么事儿吗？”

大姑 ：“没什么事儿，跟你聊聊家常，你女儿想出去找工作。”

爸爸：“ 找什么工作，家里也不缺她那点工资。”

大姑：“ 话不是这么说的，孩子需要独立，你就让她在附近找个工作充实自己，别什么都替她安排好，成为温室里的花朵。”

爸爸：“ 我上班了，家里也需要人手，她妈身体又不好。”

大姑：“ 哎呀，你这不没上多少班嘛，家里她外公也可以帮忙啊！”

爸爸：“ 好吧，姐姐说得有道理，她想工作就工作吧。”

爸爸总是心里藏不住事儿，一高兴又跟果果说：“ 乖女儿，过来跟爸爸说说话。”

张果“ 什么事儿啊，爸爸？”

爸爸：“ 你之前不是说想找个工作嘛，你大姑来电话了，告诉我不能把你养成温室里的花朵，现在我同意你去找工作。”

果果听了高兴的不得了：“ 真的吗？那我下午就去找工作。”

爸爸：“ 好啊，今天天气好，去吧。”

果果早早地帮妈妈做了午饭，主动去刷了碗，然后心情美美的出去找工作。她在创达路桥家属院小区外，边走边看，哪里有招聘启事，走到离她家粮油铺子三四百米处的小型超市门口，比她家铺子面积大两倍，看见招收银员。

果果仔细阅读了玻璃墙上的招聘广告:“ 本店招收银员一名，能吃苦上进，工资面议。联系电话:135……”

果果看见店里有工作人员，想着打电话不如直接进店咨询来得快。于是她来到了收银台。

张果 ：“你好，请问这里还招收银员吗？”

收银员是一位看起来年龄和果果差不多的小美女，也是属于小巧玲珑型的。

“ 招啊。”“李姐，李姐，去哪儿了？”女孩儿回答了果果一句，又大喊着寻找店长。

李店长 ：“什么事啊？”

“有人应聘。”女孩喊。

一个中年短发女人从超市最里面的一扇门出来，对果果全身上下打量了一番说:“ 妹妹，你多大？你家住哪里？公司不提供住宿，最好是附近的员工，过了试用期必须要干满半年才能提出离职。”

张果：“ 我18岁了，家就在前面几百米处，《纯清油专卖》店就是我爸爸开的，公司的要求都能做到。”

李店长：“ 你自己家开店，肯定挣钱，干嘛还出来找工作？”

张果 ：“爸妈忙得过来，我在家闲着，想学收银。”

李店长：“ 那好，接下来我说一下待遇，实习期3天，过了三天后才有工资，一个月一天假，两班倒，我们这种小超市就三个人上班，两个收银员再加我，生意不是很好，没有营业员，店里有监控，顾客找不到东西在那儿，你也要去指引选购，没顾客坐着的时间多，还有一个月两次大扫除，店里所有卫生都是我们三个人做，工资800＋提成，提成按营业额的百分之一算。”

张果：“ 可以。”

李店长：“ 那你明天就来实习吧，实习是行政班，早上八点到十二点，下午两点到六点下班。”

张果：“ 好的。”

店长 ：“当然你现在没事儿，也可以在这儿看看怎么操作收银系统。”

张果：“ 好的。”

果果第一次出来找工作，害怕印象不好，表现得有些不自在，她想回家明天再来实习又不好开口，只好听店长的，在收银台看那个说话温柔甜美的女孩儿收银。

小女孩跟果果是同龄人，比较有话题，又背着店长跟果果悄悄说:“ 你待会儿就回去吧，又没有工资，明天再来，刚好月底了，明天又要大扫除，你实习这几天肯定挺累。”

张果：“ 嗯，谢谢你，我想看看顾客来结账时，这系统怎么操作。”

女孩：“ 这简单，你操作几下就会了，平时上过网的吧？会用电脑键盘就可以。”

张果 ：“上网倒是会，刚开始不熟悉这系统，有些紧张。”

女孩 ：“没事的，很简单，你学会了，我就走了，这也是我第一份工作，练手，接下来去大超市应聘。”

张果：“ 原来你辞职啦？”

女孩：“ 嘘，小声点，别让店长听见，这小超市不好招人，分工不明确。”

张果：“ 嗯嗯！”

果果点头回应着，心里也想着:“没关系，吃得苦中苦方为人上人，我也是来学经验。”

第二天果果还不到8点就来到了宜家超市门口等待开门。又是昨天下午那个女孩儿开门。

女孩：“来这么早，我们是一天晚班一天早班，慢慢的你就会熟悉了，下午是另一个姐姐过来接班。”

果果看着她点点头。

女孩：“ 还有店长一般也下午来，上午你就别忙打扫卫生，等她们来了再说。”

果果觉得这个女孩儿好聪明机灵。

张果：“ 对了，你多大啊？还不知道你名字。”

“我叫王丽。九五年的。你呢？”女孩儿热情的说。

张果：“ 我叫张果，九四年的。”

果果觉得自己比起这个女孩儿差远了，别人比自己小，亲和力强，能力强。自己显得如此木讷。

第一天，果果跟着她们大扫除，11月底的天气比较冷，自来水打扫卫生，冷得稍有些刺骨了。果果本来身子就弱，不知是不是洗了冷水的缘故，肚子痛又发作了，时间周期还提前了几天，但是她不想失去工作，刚发作，还能忍着。终于熬到下班回家了。

爸爸：“ 女儿回来啦！今天上班感觉怎么样？”

张果 ：“实习就打扫了一天卫生，好累呀。”

爸爸：“ 叫你别出去上班，这下体会到辛苦啦。”

张果：“ 虽然累，脚疼，饿的快，但是我很喜欢上班的感觉。”

第三天，果果眼看就要熬过试用期了，早上出门还信心满满，到了下午，肚子疼得频繁，实在忍受不了了。原本在打扫和整理货架上的东西，果果突然就用手捂着肚子蹲在了角落，店长起初以为她累了偷懒：“累了？”

张果：“ 肚子痛。”

果果每一个小时内痛了两次，一次20分钟左右，店长见她疼得嘴巴发紫，脸色苍白，于是说: “你怎么了，这么严重，回去休息吧。”

果果不想失去工作，不愿回家，坚持干活，爸爸来她工作的超市看她，发现她老毛病又犯了，就叫她别洗冷水，回家去。

爸爸：“ 你们好，这是我女儿。她肚子痛，我带她去看医生，工作不干了。”

店长 ：“我看她实在是疼痛难忍，叫她回去休息，她还要坚持，身体重要，赶快回去吧。”

爸爸：“ 是呀，我这就带她回去。”

就这样，果果的工作还没过实习期就结束了。

后来的几天，果果肚子痛得睡不好觉，早上赖床，实在不想起来。12月初的一天早上，果果家遇上骗子了，妈妈库存中的高档香烟都被掉包骗走了。到了上午9点半，奶奶在达州结识的好友，邻居丁奶奶路过小坐了会儿聊天。

丁奶奶：“ 小唐。”

妈妈：“ 艾~丁姨，坐啊。”

妈妈 ：“丁姨，十多分钟前有个老太婆来我面前说了一些提醒的话，她也没买什么东西，聊了会儿就走了。”

丁奶奶：“ 那人这么奇怪？她说什么？”

妈妈回忆起刚才那个老太婆说的话：“ 那人年纪跟您差不多吧，我也不认识她，她开口就说:“妹妹，快过年了，骗子多，有掉包钱的，还有掉包烟的，被掉了包的整条香烟外观看上去一模一样，里面却全是轻便的纸板压紧了的，等到售卖时拆开看才会发现。”

丁奶奶：“ 奇怪，你说她不认识你，却跟你说这些。”

妈妈：“ 是呀，她还提醒我几次，要我注意别上当。我想着早上7点半有人说要最好的烟，后来说回去拿钱，等会儿过来，还要买我很多东西，到现在也没来。”

丁奶奶：“ 你看看你那烟有没有问题？”

妈妈：“ 这样想着心里发毛，我去拆开来看看。”

于是妈妈去夹层把早上拿出来的卖价两百多一条的芸烟和玉溪烟再次拿出来，打开了外包装，果然里面是严实纸板，重量和一条香烟的重量差不多，不拆包装，根本不会怀疑。妈妈脸色一下惨白，她又惊慌失措的上楼把早上所有拿出来的好烟都拆开来看，一切都在那个提醒她的老太婆的预言中，妈妈一下瘫坐在椅子上，手趴在烟柜上，埋头大哭。

一旁的丁奶奶轻轻拍着妈妈的背，关切地询问着缘由：

丁奶奶 ：“这些坏人骗人钱财去治病，得了绝症。你是怎么上当的？”

妈妈边哭边回忆说:“ 早上天还没亮透，我像以前一样7点按时开门，隔壁都没开门营业。7：10的样子，有三个穿黑色风衣的高大男子就进来买东西。”

丁奶奶：“ 他们买东西，在你眼皮子底下，怎么做手脚？”

妈妈：“ 他们自称是对面新楼盘（西城名苑）的包工头，自己建有一个大食堂，包工地上工人免费吃饭，现在需要采购大米，油盐酱醋，他们说‘你这儿离得近，就要你家的，还要啤酒，白酒。现在要巴结上司，还要最好的香烟，需要5条中华烟。’ ”

丁奶奶 ：“嗯，后来怎么又走了？”

妈妈描述着：“ 我说刚好没有整条中华烟了，他们问:“还有什么贵的烟”，我说:“家里就剩下2条软云烟和3条白玉溪，卖零售分别是230元一条和210元一条，每条给你少10块钱吧，香烟的利润低”。他们接着说:“钱不是问题。”然后让我先把烟拿出来看看是不是正品。我还觉得今天运气好，做了笔大生意，就去楼上把烟拿出来给他们看，接着他们又指使我去拿两件啤酒，啤酒在厨房，跟外面有隔板墙，他们完全不在我的视线范围，我那时叫了几声果果起床，让她下楼看着，我进去拿啤酒，她赖床不起来，气死我了，要是她及时起来看着，他们也没有掉包的机会。”

丁奶奶：“ 该死的骗子，太可恨了。”

果果听了妈妈的哭诉，心里自责极了，想着以后再也不能睡懒觉了，妈妈平时省吃俭用，十多年不曾见她买过像样的衣服。

爸爸此时下班回来撞见这一场景，问怎么回事？丁奶奶转诉给爸爸听。爸爸听了没觉得有什么大不了的，他一向喜欢挣钱，却把钱看得轻。

爸爸：“ 没什么大不了的，不就丢了一千块钱成本嘛，万一你们发现他们作案动机，他们调不了包，掏出刀子伤害你们怎么办？舍财免灾，这是好事儿。”

话是这么说，妈妈那嗜钱如命的性格，心情怎么能一下平复下来，她不得背地里伤心自责一个月呀。

果然不出大家所料，妈妈伤心了很长时间，她平时过度工作，吃不好，也睡不好，这下心情郁结，导致身体垮了，糖尿病并发症出现了。

2012年12月20号，妈妈终于起不来床了，恶心呕吐，半天吐十几次，直到吐出黄色粘稠物，再到什么都吐不出来，全是干呕口水，果果和爸爸都吓到了。妈妈性格太倔了，但凡有一点挣扎的力气也不去医院，这下没力气反抗了，下午两点被果果和爸爸扶着上了出租车送去离家一千米处的三甲医院——达州市中西医结合医院。

这么严重的症状肯定是挂急诊，一家人慌忙的来到急诊室。

爸爸：“ 医生，我老婆有糖尿病，从半夜两点开始恶心呕吐。”

“先测个随机血糖吧。”

医生让护士很快给妈妈测试了随机血糖。

“血糖值27.5，太高了。”护士说着。

医生接着说：“ 我给你开内分泌科住院吧。你们一人扶着病人，一人拿着住院单去交费。”

妈妈住进了医院，这一年的冬天，事情总是一波三折，果果家灾难不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