隔天中午吃饭时,姑父上班不在家,奶奶和大姑在桌上聊起张涵。
奶奶:“ 涵涵也是,怀上了孩子奉子成婚,先前听说她婆婆喜欢她不得了,见面礼给了500块钱,没想到家庭条件那么差。她之前上大学谈那个男朋友,我也去访了家,家庭条件不错,未来婆婆才给200块钱见面礼,好像表现出不喜欢涵涵。”
大姑:“ 妈妈,你尽操心,那是哥哥嫂嫂该操心的事。”
奶奶:“ 帮才和田英没脑子,当时知道他家里没房子,去重庆商量时就该把涵涵叫回来,把孩子打掉,这下跟着婆家人吃苦。只图眼前对张涵好,要求他们家付了个首付,贷款那么多,周阳虽然在培训机构任教工资高,但不是师范专业,没有教师证,说不定哪天失业了,人又矮又瘦,靠什么赚钱养家糊口。”
大姑:“ 哎呀,现在又不靠农业致富。妈妈,你担心多余的。打胎伤身体,顺其自然。”
奶奶话语中有些看不起周阳,大姑开导了奶奶又接着说:“ 欣怡,听到没有,你将来一定要找个有房有车的男朋友,也不枉你奶奶那么疼你,培养你上大学,一定要扬眉吐气,你自己爸爸也要靠你。”
张欣怡:“ 知道啦!”
张欣怡很淡然的回答道。
奶奶又开始说起许青文的父母,脸上是满意的笑容。
奶奶:“ 果果未来的婆家就不错,听说成都全款买的房子,关键全家人都喜欢果果,见面礼给了一千块钱呢!”
大姑刚开始接触不深嘛,果果身体不好。
大姑接完奶奶的话,又对果果嘱咐道:“ 果果,你要好好锻炼身体,你又没有工作,别人优秀了,你拿什么配得上。”
张果:“ 身体就这样了,改变不了。”
大姑:“ 你还这么年轻,思想就不对,要积极面对生活。 ”
张果:“ 从初三开始就这样了,这么多年看了好多医生,花了好多钱,还是这样。”
张欣怡:“ 大姑说得对,你心态要放好,多锻炼,多吃营养的东西。”
大姑的话还是比较正能量的,果果不喜欢奶奶嫌贫爱富的样子,反问道:“奶奶,你不也说涵涵姐姐婆家人对她特别好嘛,穷人就不配结婚吗?”
果果这话一出,奶奶气的脸色大变,要放在几年前,奶奶肯定会说果果笨,一辈子随她外婆。现在只是把不高兴挂在脸上,却没有指责果果,完全是因为张果攀上了条件好的婆家。
午饭后,天气还可以,欣怡说要买新衣服,大家陪她一起去。连续逛了几家服装店,欣怡选上的那件羽绒服,买一件不打折,买两件八折。
奶奶:“ 果果也买一件,这样划算,你们都是八折了。 ”
张果:“ 我有衣服,不喜欢羽绒服。”
大姑 :“你穿得那么单薄,容易感冒。这么划算,买一件吧!”
张欣怡:“ 是啊,羽绒服暖和一些,果果,你也买一件吧。”
张果:“ 不要,我真的不喜欢羽绒服。”
果果确实也不喜欢羽绒服,不好打理,她有洁癖,不喜欢外面干洗的衣服。另外她个子矮小,喜欢穿短款卫衣。说什么也不买。
大姑:“ 你不买,我和欣怡拼着买。”
大姑挑来选去,最后和欣怡选了同款。
奶奶在大姑家待了两天,她与欣怡一起回镇上,果果就回达州。
小年夜这天,许母没有上班,她又来张果家粮油门市上:“ 亲家,你们过年是在达州过还是回重庆老家?”
爸爸:“ 要回去,果果她奶奶住在老家,每年都要回去的。”
苏秀华:“ 奶奶在老家,是应该回去大团圆,亲家老家还有些什么兄弟姊妹?”
爸爸:“ 果果还有一个幺爸,另外还有两个姑姑,幺爸一家跟她奶奶住一起的,幺姑也在同一镇上,大姑住在梁平县城。”
苏秀华:“ 呵呵,姊妹离得近,互相照应,今年你们带上我家青文一起回去咯,让他见见长辈吧。”
爸爸:“ 好啊,青文什么时候回达州呢?我们1月29号这天下午回去。”
苏秀华:“ 他28号开始放假,估计回到达州也是下午了。”
爸爸:“ 那让他到时候直接回我们这边吧,也方便一些。”
妈妈:“ 到时候叫果果去火车站接他。”
苏秀华:“ 好,好,麻烦亲家了,孩子考虑不周,到时候回老家,需要买些什么,亲家多指点指点他。”
妈妈 :“什么都不需要买,拜年的礼品酒水我都准备好了。我自己开店,这些东西都是批发价。”
苏秀华:“ 还是亲家考虑周到。”
二十八日下午,阳光柔和地洒在火车站的广场上,张果提前半小时抵达,心中充满了期待。这半个小时,仿佛被拉长又被压缩,张果的心情如波澜般起伏。她既欣喜又担忧。欣喜的是,即将与朝思暮想的男友相见;担忧的是,自己并不擅长妆容打扮,是否会让对方觉得平凡无奇。
于是她在火车站广场上徘徊,低垂着眼眸,不断地审视自己的衣着,试图找出可能失礼之处。同时,她又频频看时间,心情焦躁不安。就在她专注地整理衣角之际,突然有人从背后轻拍她的肩膀,令她不禁浑身一颤,心跳加速。她抬起头来,正是面带笑容的许青文,此刻的他显得格外高大英俊。张果今日穿着一双棕红色平底马丁靴,身高仅及许青文的肩膀。两人并肩而立,使张果显得更加娇小玲珑。
许青文:“ 想我没有?”
张果:“ 才不想你。”
许青文:“ 果儿,在这儿等我一定很冷吧?”
许青文嘴角上扬,露出两颗虎牙,一把拉住张果的左手,专注的看着她问。
张果 :“不冷,我手心都冒汗了。”
这两天天气确实不错,下午风和日丽,气温十度,张果穿了一个低领黑色针织打底裙,外面套了个中长款风衣,不至于会热,多半是紧张到手心冒汗。许青文则是保暖衣加毛衣加羽绒服,还有一条挂在脖子上的深色围巾。
他紧握着她的手,两人一起走向公交站台,面对路人的眼光,张果不再害羞。
到家已经五点半,张果妈妈已经备好了一桌子菜。
外公 :“青文,别客气,多吃菜。”
许青文 :“我知道,外公。”
妈妈:“ 过年桌子上就是香肠腊肉,明天回老家,也没准备什么像样的菜。”
许青文:“ 阿姨,我最喜欢香肠腊肉,这待在大城市,难得吃上家乡的腊味儿。”
爸爸:“ 那你多吃点,别客气。”
晚饭后,大家围坐在然气火炉边烤了会儿火,妈妈收拾好了饭桌厨房,嘱咐道:“ 青文,家里有点窄,待会儿你将就着跟外公睡。弟弟和你叔叔睡,我和果果睡。”
许青文:“ 好的,阿姨。”
张果母亲又拿出一个崭新的红包递给许青文:“ 青文,拿着,这是压岁钱。”
许青文:“ 阿姨,我在工作,这不能收。”
妈妈:“ 这是过年的红包,要收下,寓意美好。”
许青文:“ 那谢谢阿姨!”
这门市的夹层“二楼”确实不方便待客,空间又小又矮。只有中间那个卧室还行,外公的房间高度一米七,张果的房间高度一米四五。每个房间都无法安装门,只能用门帘遮挡。
外公,爸妈,弟弟都上夹层二楼休息了,剩下张果和许青文在一楼火炉边。许青文挪了挪位置,坐在果果旁边,他的左臂温柔的把张果揽入怀里,然后双手与她十指相扣。张果近距离看到他的手还是有些粗糙的,左手食指指甲有很难看的裂痕。
张果:“ 这是怎么回事儿啊?”
张果小心翼翼的抚摸着指甲上老旧的伤疤,心疼的问。
许青文:“ 小时候帮妈妈干农活,切猪草被刀砍伤的,妹妹手上也有刀伤。”
张果:“ 当时一定很疼吧。你们还干农活呀,我和弟弟从来没干过农活。”
许青文 :“我们是乡下孩子,哪能跟你们城市的孩子比。”
许青文撅着嘴,说出这句酸溜溜的话。
张果:“ 我们也在乡下待过。可是外公外婆从来没让我们干农活。”
许青文你们真幸福!
张果:“ 那时候我们觉得干农活好玩儿,于是偷偷的去找砍刀,偷偷的砍生火用的木头,我和弟弟抢着砍,谁都不让谁。有一次,弟弟非要一直砍,我就在他旁边捣乱,干扰他,怪他不给我用砍刀,弟弟一刀下去,砍在了他的十指上,半截指甲连着肉砍没了,鲜血不停涌出来。外公外婆看见心疼惨了,因为年龄小,我心里还有些幸灾乐祸,觉得弟弟是自找的。”
许青文:“ 你也太淘气了,我和妹妹年龄相差五岁都经常打架,你和弟弟只差一两岁,这也正常。后来呢?”
张果:“ 后来就是外婆使劲按压住弟弟手指,尽量让血少流一些,外公背着弟弟,赶紧到最近的乡村医生那里包扎。一个小时后,他们又背着弟弟回来了,我看见弟弟整个手臂缠满了纱布绑在脖子前,不能动。然后外婆又去邻居家打电话告诉妈妈,2001年那个时候,农村很少有人用得起座机,在邻居家打完电话还要付两块钱的话费钱,街上吃一碗抄手才一块钱呢。”
许青文:“ 是啊,那个年代物质相对于现在还是匮乏。”
张果:“ 晚上八点半,妈妈已赶到家。弟弟手受伤的季节是冬季,大概11月下旬,天早已黑尽,寒气逼人。妈妈看到弟弟时,鲜血早已渗透了所有的纱布,弟弟胸前的棉袄也有好多血渍。妈妈不停流泪,弟弟只有五岁,不停的说着手痛。外婆自责极了,我不到7岁,好像没有多难过。”
许青文 :童年都有好多难忘的回忆,那时傻乎乎的……”
聊着聊着一两个小时就过去了。妈妈在楼上催促着:“ 果果,果果,睡觉了,快11点了,青文坐车也累了。”
听着妈妈的催促,张果还是与许青文十指紧扣,不舍得去睡觉。
许青文:“ 果儿,睡觉了,很晚了,听话。”
许青文说完话便温柔的吻了张果的额头。接着他从羽绒服兜里拿出张果母亲给的红包,打开数了数,惊讶的说:“ 阿姨给了这么多。”
张果:“ 不多啊,就一千块钱。”
张果淡定的说。
第二天早上八点过,张果醒来,起床发现许青文比自己起的早,于是她赶紧悄悄下楼洗漱。张果生怕许青文看见自己蓬头垢面邋遢的样子。
许青文:“ 早啊!”
张果:“ 你起这么早?”
结果刚下楼,他就从隔墙外面进来厨房了,张果有些害羞,脸上泛起红晕,紧张得耳朵和后背都升了温。
许青文:“ 我也刚起床一小会儿。”
张果:“ 你去外面,我要洗漱。”
许青文:“ 我想看你洗漱!”
许青文露出虎牙,有些挑逗的笑着说。
张果:“ 不要,我会不自然的,快出去。”
许青文:“ 好吧!不逗你了。”
此时的他又一转刚才的画风,严肃的转身就走。活像教数学的中学班主任。
心情愉悦时,时间总是不经意的溜走了,不一会儿已是午饭时间。下午两点一刻,一家人来到了候车室。
张果想着火车上拥挤闷热,于是出门前只穿了一件黑色蕾丝边低领针织打底裙,一件淡粉色中长款羽绒服,一条薄绒打底裤,配上酒红色马丁靴。羽绒服的拉链拉到打底裙领口以下八厘米的位置,挺拔的双峰若隐若现。在候车室等待的半个小时,许青文紧握着张果的手,嘘寒问暖,许青文比张果整整高一个头,正对面看向张果,那双峰甚是诱惑。
春节期间,短途返乡的火车太拥挤了,张果一家人提前十多天买好了硬座票,许青文是无座票。在火车上两人也没能坐在一起好好聊天。
下了火车,转了两次大巴,一次一个多小时,天早已黑尽,还没到达目的地。此时前方终于出现万家灯火,路灯还有灯笼的光洒满了街道。大巴车停在了文化镇客运站,距离奶奶家还有十分钟步行路程。
家里的奶奶从五点多就一直不停看手机时间,盼望他们早点到家。奶奶的神情越来越焦急,快到晚上七点,她看见不远处的十字路口出现一群人提着大包小包的礼品,像个高兴的孩子一样迎上去。
奶奶:“ 青文回来了,花这些钱干嘛,坐车累了,给我来提吧。”
奶奶脸上笑开了花,说着便抢着帮许青文提礼品,张果和爸妈手上同样提着相同的礼品,奶奶完全不顾及他们提着累不累?
许青文:“ 这不重的,奶奶,没事儿。”
说上几句话已经进了家门。
张果奶奶的居所,是由奶奶与幺妈共同出资购置的,在这里,她们的日常生活紧密相连。张果幺姑的家与她们相隔咫尺,只需漫步十分钟便可抵达。镇上的房屋,大多以三四层的建筑为特色,其中宽敞的厨房尤为引人注目。
奶奶:“ 快把东西放下,今天晚上在果果幺姑家吃年夜饭。”
爸爸:“ 这些礼品都是准备的一样的,姐姐家一份,二姐家一份,果果幺爸家一份。”
奶奶:“ 那等下过去就把你二姐家那一份提过去,家里什么都有,你们别让青文花这钱呀。”
许青文此时神情有些不自在,爸爸神情有些疑惑。
在幺姑家的饭桌上,喝酒的男人们坐一桌,女人孩子们坐一桌,许青文被硬拉着坐到了喝酒的那一桌。他和张果都显得有些拘束,张果甚至害羞,生怕大家问起她和许青文的恋爱经历。她不好意思开口说出,她和许青文算是相亲又不算相亲,怕大家笑话。
该来的躲不掉,饭桌上,张果听见大姑父问爸爸:“ 老凯,两个孩子怎么认识的?”
爸爸 :“哈哈,这个嘛,有缘千里来相会。”
“二爸快说,别卖关子了。”
张涵的老公兴致勃勃的接话。
爸爸:“ 真的全是缘分,青文的父母在我们门市对面工地上班,他爸爸是施工员,他母亲在我家来买东西,说起让你二妈给她儿子介绍个女朋友,就这样两个孩子看对眼了。并且青文跟我同一天生日,你们说是不是缘分嘛?”
许青文不会喝酒,饭桌上也没有太多的话语,张果表哥堂姐夫这些倒显得老成,桌上劝酒,许青文直接拒绝了。堂姐夫跟许青文都是八七年出生的,堂姐夫最初也不喝酒也不善言辞,身高长相也比较差,记得第一次回老家,他就被表哥刘桦灌酒灌吐了。不过他比青文早两年进奶奶这个大家庭,自然熟悉些。
晚饭后,众人围坐于烤火炉旁,或麻将、或扑克、或追剧,欢声笑语,其乐融融。直至子夜时分,张果幺姑又煮了香甜的酒酿汤圆端上桌。
奶奶安排好了大家的住宿,又私下问张果父母:“ 你们提那么多礼品回来,青文花了不少钱吧?”
爸爸:“ 这是你儿媳批发来卖的,我们这种小卖部不好卖,所以她把价格贵点的拿来给大家拜年!”
奶奶:“ 我不信,你说他父母让他第一次来见长辈,没有表示?”
爸爸:“ 哎呀,他妈是说买东西让我们看着办。清儿自己在卖礼品,怎么好意思让人家买。”
……
第二天除夕,所有人都在奶奶家,还是昨天那些人,每顿都是三桌人吃饭。奶奶的大儿媳,二儿媳,小儿媳,还有两个女儿都在厨房帮忙。小镇上买的房子,特点就是宽敞,客厅,卧室,厨房都特别宽敞。女人们可以在厨房大显身手,男人们可以在客厅尽兴的娱乐。
除夕夜的晚上,还是相同的娱乐项目,人太多,大家轮流去一楼洗漱。果果洗漱的时候,楼下只有奶奶和八卦的幺妈坐在大厅唠嗑。小镇上的人生活悠闲,冬天喜欢用大盆泡脚,幺妈倒好滚烫的热水让果果洗脚,奶奶拿了一双全新的拖鞋递给张果。
奶奶:“ 果果,你穿这双拖鞋,这是你幺姑给我织的毛线拖鞋。”
张果:“ 这新鞋你自己穿吧,奶奶。”
奶奶:“ 拿着穿,你幺姑每年都会给我织几双。”
张果接过拖鞋,奶奶和她脸上都洋溢着幸福的笑容,此时站在一旁的幺妈把不高兴挂在了脸上。转瞬间又一副虚伪的笑脸相迎:“ 果果,听说你和青文是通过他妈妈认识的呀?他回来送你什么礼物了?”
张果:“ 一个钱包。”
果果面对幺妈的盘问只觉得有些不好意思,但还是如实的回答,却不想幺妈根本没安好心。
幺妈:“ 钱包呀,什么样的?谈恋爱应该送项链呀!”
奶奶:“ 是呀,钱包能值多少钱?便宜。”
奶奶听小儿媳这么一挑拨,有点生气的接话。
“ 他妈妈说他平时特别节省,他送我的是一个真皮的钱包。”
张果耐心的解释到。
“那也花不了几百块钱。听说你男朋友是巴中人啊?巴中很穷的,我娘家侄女之前就谈了一个巴中男朋友,去过他老家回来告诉我们。巴中全是大山,交通非常不便,公路狭窄,而且坑坑洼洼的。”幺妈接着挑拨。
张果:“ 他们虽然老家在巴中,但是他父母给他在成都买了房子,而且他妈妈还说成都房子是全款。”
幺妈:“ 那他们家条件这么好,之前谈过几个女朋友?”
幺妈不停的盘问着。
张果 :“听说谈过两个。”
奶奶:“ 果果,你感觉青文是不是真心喜欢你啊?”
奶奶焦急的问,张果一下涨红了脸。
张果:“ 奶奶,这种事情我怎么说。”
幺妈:“ 是不是骗你的,果果,幺妈是为你好,谈恋爱时要了解清楚。”
幺妈看上去一副为张果着想的样子。果果不想再被盘问,洗漱完就上二楼和姐妹们烤着火追剧。许青文则被他们硬拉到奶奶的大卧室打麻将。他和张果爸爸,大姑父,堂姐夫周阳一桌,听说他让了爸爸好多局牌,除夕夜果爸小赢不少呢。
从张涵结婚生子后,奶奶取消了给孙儿辈的人发红包,改为给重孙子发红包,之前每年大年三十,奶奶都会给每个孙儿辈孩子两百块钱压岁钱,不分年龄大小,工作没工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