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月一日清晨，许父许母五点半出门上班，许青文和果果趁他们出门后，两人在被窝里缠绵，这是她们第二次发生关系。五月的早晚还有些许凉意。许青文起身说：“ 果果，你先躺一会儿，我烧点热水，你再起来洗漱。”

张果：“ 嗯，身上怎么洗？”

许青文：“ 等会儿我把水倒在盆子里，就在厕所将就着洗一下，这里环境差没办法。”

张果：“ 嗯，等会儿我想去理发店做个卷发造型。”

两人洗漱完，张果坐在床边玩手机，许青文走过来，从衣服兜里掏出一个红色精致的小方盒子。接着他打开盒子：“ 喜欢吗？”

张果看着里面闪闪发亮的项链，开心的笑了。说：

“ 项链很漂亮。”

许青文：“ 转过身去，我帮你戴上。”

张果背对着许青文，他小心翼翼的将项链穿过她披散着的秀发，戴在她修长的脖子上。

接着许青文在里面屋里用电磁炉煮着汤圆，两人吃完早餐已经八点，于是决定出门。

张果：“ 我想去达巴路口那一家理发店做头发，做完头发就直接上山。”

许青文：“ 好，听你的，我不熟悉路。”

他们从许母住的地方出来，要走上一小段土公路才到正街上乘坐公交车，半个小时的公交车程，来到达巴路口《林华人》连锁理发店。这里是总店，地理位置挨着市中心，生意火爆。张果和许青文两人在这儿，坐等了一个小时才排上位置。

此时已经十点，果果正在里面洗头，爸爸打来电话：“ 果果，你们还有多久？我们出门了。”

张果：“ 我们直接从达巴路口上山，我在理发店洗头。”

挂完电话，没隔几分钟，爸爸又打给许青文：“ 青文，我们过来达巴路口与你们一起上山。”

许青文：“ 嗯，我告诉果果。”

片刻，爸爸又打来电话：“果果，你洗头洗完没有？我们过来等你们。”

张果：“ 哎呀，跟你们说了不用等我，人家理发店忙不过来，我还要夹一次性卷发。”

爸爸：“ 看你从小到大做事情就慢，快点上山。”

张果：“ 知道啦，知道啦。”

做完头发，从理发店出来，许青文欣赏地夸赞到：

“是不一样，换了发型，成熟，漂亮。”

张果笑着回应：“我很少去店里打理头发。”

许青文：“ 女孩子爱美是正常的。”

他们两人走到大自然休闲山庄时，已经十一点二十，这里就是爸爸为果果设生日宴的地方。

走进大自然休闲山庄，里面右手边有一些娱乐设施，比如儿童滑滑梯，沙坑，攀岩……沿着这些游乐设施往里走，是一些人造假山，休闲亭，有树木，花草，整个山庄与大自然融为一体。进门口的左手边是宴会厅，一共有两层楼，沿着宴会厅外部往前走，又有两层楼的棋牌室，棋牌室的四周是大阳台，顶部是合金材质的雨棚。地理位置处于凤凰山半山腰，这里既能享受阳光，又能遮雨，炎热的夏天，微风吹来，很是惬意。假山与宴会厅，棋牌室围住的中心位置，便是一个大的人造池塘，里面长满了荷叶，不过现在荷花还没有开放。

张果：“ 奶奶！”

许青文：“ 奶奶！”

奶奶：“ 果果和青文来了。”

张果和许青文手拉手走近休闲亭，在人群中看到了奶奶。

爸爸：“ 果果，你这个主角，等到快吃中午饭了才到，绑住脚走的吗？”

爸爸从一旁走过来调侃到，果果抿着嘴笑了笑。

爸爸：“ 青文，你爸妈什么时候到？”

许青文：“ 他们早上去上班了。”

爸爸：“ 吃饭总要来吧？”

许青文：“ 我打电话给他们。”

许青文避开大家，在一旁打给许母。

许青文：“ 喂，妈妈，你昨天答应的过来吃饭，现在又不来，人家果果爸爸问起我，就等你们了。”

苏秀华：“ 我现在上班正忙，就这样。”

许青文：“ 真是的，挂电话比谁都快。”

许青文一个人嘀咕，张果上前问：“ 叔叔阿姨什么时候到？”

许青文：“ 嗯，嗯，他们，他们上班走不开，不会来了。”

许青文面色有些苍白，支支吾吾的低头说着。

单纯的张果告诉爸爸，他们不会过来，爸爸又打了一次电话邀请他们，他们说时间赶不上，爸爸说等他们，他们依然拒绝了。

大家围坐在席桌上，分分把礼钱给张果爸爸。今天中午多了大伯，大妈，还有张果堂舅一家，张涵她们没回达州，让大伯把礼钱转交给爸爸的。

许青文是第一次见到这个堂舅一家，这个堂舅就是张果幺外公的儿子，过年回去拜访幺外公，他们正好不在家。

爸爸：“ 青文，这个是舅舅，舅妈，还有弟弟。”

许青文：“ 舅舅，舅妈！”

“小伙子一表人才，不错，果果眼光好！”

这个舅妈也是个自来熟，舅舅倒是个闷葫芦，他只是礼貌的笑笑，不说话。

用餐快结束的时候，奶奶和大姑的神情比较凝重，大姑把果果从另一桌叫过来：

大姑：“ 果果，我们一会儿就走了，今天你男朋友的父母没来？”

张果：“ 吃饭前打了电话，他们说来不了。”

大姑尴尬的看看奶奶，又看看果果。

奶奶：“ 人不来，礼钱送了没有？”

张果：“ 应该没有。”

奶奶的表情更加紧张担心。

奶奶：“ 今天这么大的事情，我们大老远的都过来给你庆生，他父母人不来，礼金也不给，什么意思？”

许青文在一旁看着这一切，好想逃离这里。

单纯的张果意识到奶奶生气的原因，才从高兴转为失落。

奶奶：“ 那许青文有什么表示？”

张果开心的说：“一条项链和一个吊坠。”

奶奶：“就你脖子上那个，那么细，也值不了多少钱。”

大姑：“ 好了，妈妈，别说了，火车票是两点五十的，我们跟阿凯道别。”

大姑：“ 果果，我们走了，你有空过来玩。”

大姑打断奶奶的话语，接着又对果果说道。堂妹表弟也纷纷跟张果告别。果果看着他们一群人，有些依依不舍，毕竟长大了，相聚的时光越来越少。

重庆的客人离开后，剩下大伯和舅舅们，下午自行娱乐，晚上原地就餐。许父许母中午答应张果爸爸，晚上到场吃饭。

许青文：“ 果果，我们去附近走走吧，我第一次来凤凰山。”

张果：“ 嗯，好，山上空气很好，景色很美，今天又是一个风和日丽的天气。”

许青文始终高兴不起来，两人走到人少的地方，许青文在一个凉亭坐下，背靠着朱红色的柱子上，样子很是疲倦。张果看到他闭着眼睛，眼角却有泪光，于是她故意撒娇，坐到他大腿上。他却还是保持着那个姿势，嘴里嘀咕一句。

许青文：“ 我累了，睡会儿。”

张果用双手勾住他的脖子，躺在他的怀里，他缓缓的睁开眼，眼里失去了光芒，看着张果的脸问：

许青文：“ 你到底喜欢我什么？”

张果不假思索的笑着说：“ 就是喜欢你，说不出来理由，就是每天想见你。”

“ 呵呵。”

许青文冷笑两声，此时他的手机不停的有消息提示音。他解开手机屏锁，后台显示“love 婷儿和以心换心”发来的，他怕张果看到内容，于是又把手机放回衣服兜里。

傍晚，许父许母到了，饭桌上，话唠的舅妈打破僵局。

“今天是侄女儿20岁生日，晚上大家再举个杯，希望她永远开心快乐。”

苏秀华：“ 哎呀，不好意思，我和他叔实在太忙了。”

舅妈：“这么重要的日子，你们迟到。可要自罚三杯哦。”

苏秀华表情有些疑惑的说：“在我们老家，年轻人是不过生日的，八十岁以上的人才办生。”

大爸：“一方一俗嘛，理解。”

随和的大伯接了话，饭桌上也没人深究许母这话的意思。

“ 我们重庆这边不一样，小孩子和年轻人过生日比较重要，出生，满月，周岁，十岁，二十岁都要办酒。”

果果大妈补上一句。

苏秀华：“ 确实不知道你们那边还有这习俗，不好意思。”

爸爸：“吃菜吃菜，别光顾着说话。”

直到晚餐结束，客人都离去，许母也没有要给礼金的意思。

苏秀华：“ 亲家，今天就麻烦你们了，我和他爸不来，又盛情难却。”

爸爸：“ 应该的。”

许青文：“ 爸妈，我跟你们一起回去。”

爸爸：“也好，青文难得回来，陪父母聊聊天。”

下山的路上，爸爸打电话给奶奶：“喂，妈妈，青文父母晚上来吃了饭，没送礼金。”

奶奶：“那他们什么意思，两个孩子决定领证，遇上果果刚满20岁，你说果果是过了20岁才认识他们家，有个说法，这果果谈恋爱时不满20岁。你表达得这么明显，再三邀请了他们，要么不来，来了也好意思白吃。”

爸爸：“ 她们说她们巴中，年轻人是不过生日的，上了八十岁才办生日。”

奶奶：“ 你个榆木脑袋，明显是瞧不起你，推口话。你不是说他们家里经济条件不错嘛，她如果重视的话，应该尊重女方习俗，按照我们重庆的礼节来参加果果生日宴。”

爸爸：“行了，我知道了。”

……

晚上果果登录上自己的YY号，竟然收到来自以心换心的消息。

“ 你和他父母在一个城市吗？”

张果同意了对方添加好友。

张果：“他回来陪我过生日的。”

以心换心：“怎么可能，他说他五一只是回去看望父母。”

张果：“ 确实是陪我过生日，今天就是我的生日。”

以心换心：“你了解他吗？”

张果：“ 我们是男女朋友。”

以心换心：“他说你只是他父母给他找的相亲对象。”

张果不再理这个女人，她也就没有继续说下去。

可是那个女人的话语像一把利刃刺痛果果的心，顿时喉咙哽咽，眼泪止不住的流，她躲到自己的被窝里，用微信给许青文发去消息。

张果：“ 你为什么要跟游戏里那个女人说：只是回家看望父母。”

许青文：“ 我不想把我们之间的事告诉外人。”

张果：“ 那她还说：你告诉她，我只是你父母给你找的相亲对象。”

许青文：“ 我们才是现实生活，我只是骗她。”

张果：“ 你为什么要骗她呢？难道你想吃着碗里的，看着锅里的。”

许青文：“ 我在你眼里是这种人……”

他说这句话附上省略号。

张果知道他在生气，气自己说话刻薄。张果更委屈，没有继续说下去，放下手机，强迫自己入睡，越是这样越是难以入眠，泪水顺着脸颊滑落，打湿了头发和枕套。

五月二日上午，直到十点，许青文都没有一句关心果果的话语，张果有些失落。她闲着没事，想着在网上了解一下黄金，铂金的标志，查了百度，他想着许青文送她的是银色项链，应该是铂金材质吧！于是张果取下项链，仔细打量着，在锁扣上发现一个唯一的标识“s925”。于是她再次百度，原来这是银饰的logo。

昨天中午奶奶说项链那么细，金的也值不了多少钱，没想到还是条银项链。这更让果果确信奶奶的话，自己在许家人眼里轻如鸿毛。

午饭后，张果收到来自许青文的消息：“ 果果，妹妹下午回来，我们一起去火车站接她吧。”

张果看了信息并没有回复，片刻他又发来一条：

“ 我现在过来你那边，然后我们一起去接妹妹。”

“ 你自己去吧。”

张果秒回了一条。

他没有再回复，半小时后他出现在张果家门口。爸爸刚好下午出去打麻将了，妈妈买菜刚出门几分钟。

外公：“ 果果，青文过来了，你快出来。”

外公在屋外高兴的呼唤着果果，许青文跟外公打过招呼，直接往屋里走，张果看见就往厨房躲。

许青文大步上前，从果果背后环抱住她：“ 我们去火车站吧。”

张果：“ 我不去。”

许青文：“ 你还在生气？”

张果：“ 有必要生气吗？”

张果说完，泪水又打湿了脸颊，滴落在许青文的手上。许青文转身面向张果，双手握住她的双肩，张果极力挣脱，眼泪如泉水涌出，喉咙像被硬物卡住一样难受，呼吸困难。

许青文见她如此难过，立马双手捧住她的小脸，强有力的吻上去，张果竟然慢慢不再抗拒他。

许青文：“ 好了，别让外公看见。”

他放开她的唇，说上一句。

张果：“ 你走吧，等会儿你妹妹要到站了。”

许青文：“ 你和我一起去，妹妹会很开心。”

张果：“ 我说了我不去。”

许青文：“ 果果，你听我说，我是爱你的，你清醒点，游戏里都是虚拟的，你要明白。”

张果：“ 我不明白，昨天下午在凤凰山，我看你心思完全不在我这儿。为什么你不当着我的面点开手机看信息？”

张果犀利的逼问着，许青文垂下头，表情苦闷，若有所思，并未解释。

外公从外面走进来说：“ 你们别站着啊，青文过来坐。”

许青文：“ 不了，外公，我妹妹回来看爸妈，快要下火车了，我去接她。”

外公：“ 这样哦，那你接到妹妹，一起过来吃晚饭。”

许青文：“ 不用麻烦了，爸妈在上班，我和妹妹做好晚饭，等他们。”

他失望的一个人走向公交车站台，果果看着他离去的背影心里舒坦了一些，想着：“ 既然你不在乎我的感受，那么我也剥夺你的快乐，你如此疼爱你的妹妹，我就不给你面子，我才不要陪你去接她。”

傍晚，外公告诉爸妈，许青文来过。

爸爸：“ 你们又闹别扭啦？”

张果：“ 他还在跟游戏里的女人暧昧。”

爸爸：“ 果然你奶奶说得对，多半他们一家人变心了，你生日这么大的事，我再三邀请，他们不来，来了也没什么表示。”

爸爸：“ 我问问你大姑的意见，明天趁许青文还没回成都，叫他们一家人过来把话说清楚，实在不行就分手。”

爸爸性子急，说完立马打给果果大姑：“ 喂，姐姐，妈妈在你那儿身体还好吧？”

大姑：“ 好，她就是爱操心，整天把果果和许青文的事情挂嘴边。”

爸爸：“ 妈妈说得对，他们两个又在闹脾气，那男孩子在网上和别人暧昧，估计他父母也变心了，不满意果果。”

大姑：“那你女儿的感情问题麻烦，还没结婚就闹小三，趁早说清楚。”

爸爸：“ 你是她姑姑，你跟她聊聊。”

爸爸把电话递给果果。

爸爸：“ 女儿，大姑关心你，你跟她谈谈心。”

张果：“ 喂，大姑。”

大姑：“ 果果，放宽心，别想太多。”

张果：“ 他跟游戏里的女人暧昧，跟前任还在联系。”

大姑：“ 你不是说生日那天，他还送了你项链吗？应该心里有你。”

张果：“ 别提了，项链是假的。”

大姑：“ 不会吧，项链怎么送假的？”

张果：“ 我上网查了项链上面的标志，是银项链，不是金的。”

果果情绪激动的告诉大姑。

大姑：“ 那是银项链的话，也就一两百块钱。这是你们之间的事，好好沟通，我们是局外人，只能建议，我和你奶奶主要是担心你身体。”

张果：“ 嗯，嗯，我知道。”

大姑：“ 你把电话给你爸爸，我跟他说几句。”

张果：“ 爸爸，大姑跟你聊天。”

张果把手机还给爸爸，爸爸走到店铺外面的绿化处和大姑小声谈着，生怕果果听见，影响情绪。

大姑：“ 我说你还是约许青文一家人，坐下来谈谈……”

爸爸：“ 现在果果又很喜欢他，我们做父母的强行拆散，她反而会埋怨我们……”

……

爸爸和大姑聊完电话，又找妈妈商量。

爸爸：“ 清，按照姐姐的意思，如果明天说得好，果果就趁五一节后，跟许青文领了证，一起去成都。”

妈妈：“ 现在都这个样子了还去成都。”

爸爸：“ 你女儿偏偏喜欢他，不去成都，这个局面就分手。她奶奶和大姑的意思是：领了证，他们是合法夫妻了，法律上有保障。”

张果：“ 刘桦，张涵，他们都是自由恋爱，先同居再结婚。”

爸爸：“女儿啊，你身体不好，又得过那个病，如果未婚先孕。我们做父母的是担心你们吵架，你情绪激动，到时候病发，人家觉得你拖后腿，再分手，吃亏的只有你。”

话语里是爸爸对女儿的偏爱，处处考虑周全。可敏感的果果看来，家人就是觉得她已经是累赘，身体差，得过精神分裂症，随时可能因为某种原因再发病。自卑感占据她的整个心。

二十岁，那么美好的年纪，果然放弃学业，就没有了自由跟话语权，就得听父母的安排，找个好婆家，将来衣食无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