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我左手伸向“香囊”的时候,一只手从我右边钻出来,以比我快得多得速度向我的目标抓去……想都没想,右手的宝刀刀柄向后面狠狠的磕过去---想抢我的钱?!不想活了?
随着“哎哟”的一声响起,“香囊”已经被我紧紧的攥在手中。
宝刀入鞘,“香囊”入怀。心满意足的我这才仔细打量起那个想虎口夺食的家伙:原来是个十五六岁的小东西,衣服跟那些人一样脏,头发一样乱得象鸡窝,但是脸上却挺干净,跟那些家伙不太一样……尤其让人印象深刻的是那双提溜乱转的蓝眼睛……挺漂亮的一个脏小孩,从气质上看是属于我比较喜欢的那种机灵鬼类型……
看他捂着脑袋,龇牙咧嘴的样子,我没觉得他特别讨厌:“小子哎!想抢我的东西啊?!”我强调出“我的”两字。
“谁是小子啊?……那东西明明是我的!”他跟我狡辩。
“哈哈!”我不怒反笑,“你的?!那你怎么没先把东西拿走?反倒要来跟我抢?你不是想说那东西是你故意放在那里的吧?”
面对我的致命的质问和无情的嘲笑,他的脸有点红了,但显然他没有放弃:“虽然那个东西我没看见,但是这个人却是我先发现的,所以他身上的东西都应该是我的!”
“你先发现?”想骗人那,“证据呢?”--我说。
“我在那里作了个记号。”他指着死人的胸甲的一个白圈,声音开始得意起来:“根据我们村的规矩,谁作了记号,这个人身上的东西就是谁的,别人就不能动。其他人作了记号的也一样……”
切,我撇撇觜:“我昨天就来了,你们村的人还不知道在哪里呐……所以,这些,都是我的!”我的手划了一个大大的圈。把整个战场全划了进去……
“证据呢?”他倒打我一耙……
嘿,还真不该跟他讲啥子证据,跟这些蛮子打交道,只能以无赖对无赖。
我冷笑着说:“嘿嘿,你说这东西是这个人身上的,又有什么证据呢?你说是就是啊?我还说它本来就是我的耶!”
望着他张大了觜说不出话来,我又继续耍他:“这些我都不跟你计较了,我再给你一个机会,”我把怀里的口袋拿出来---嘿嘿,我趁机掉了个包,因为我昨天留下了个装钱的钱袋(不想把脏钱和水果和在一起,同时使用的时候也更方便),恰巧也是红色的,晾那个小子也没有看清楚。我接着说:“你叫它几声,如果它答应了呢,我就给你,就算是你的好了。”
“你……你耍赖……你……你不讲理……”他指着我结结巴巴的说。
“你们才不讲理!明明都是我的,你们偏偏跑来抢,我没跟你们计较就算了,你倒还要污蔑我拿你们的东西,还有谁比你们更会耍赖?”
大概明白了说不赢我,他改变了策略:“那你也不能独吞啊,起码要给我一半!”
“嘿嘿!没门,全都是我的!你要啊,你要的话自己再去找啊!”
眼见无望,他恶狠狠的说:“你要不答应的话,我就要喊人了!”他指着那一大群人威胁我。
我迟疑了一下,本来我可以跑开,但一来我想找个人带我去城市,这个小男孩正是我理想的向导;二来我已经不会飞了,如果跑远了的话会很容易迷路,很难再找到合适的人。所以我决定作出一些让步。
经过一翻激烈的讨价还价,最后我忍痛给了他两个银币外加二十个铜币作为“分赃”的部分,另外以一个银币的代价雇他做向导,把我带到这个“郡”最大的城市“坎尼”城。
至于食宿问题,他要我负责,我要求他自理……最后达成的协议是:如果我要吃饭,那就要负责他那份;如果我不吃,那他要么也不吃,要么他自己负责。至于住宿,由于我已经在吃饭问题上做了“让步”,最后他也同意他自己解决,用他的原话来说是:“反正我还不习惯在有顶棚的地方睡觉”。
……“嘿嘿,小骗子,你等着自己吃自己吧!”我恶狠狠的想,“老子不用吃饭,这,你可没想到吧……”
自从拣到了“宝”以后,我就不再在死人堆里翻了;小骗子则因为他的“任务”已经做完了,所以我们一起离开这“藏宝坑”,回他家去做出发的准备……
小骗子叫伊凡,今年十七岁了--我还以为他不过十五岁呢!看来都是生活太苦,营养不良造成的。从伊凡那里我知道这个地方叫“莱昂”,他家所在的村子叫“莱卡”,属于帕尔米拉王国的肯德郡;我们要去的坎尼城是肯德郡里最大的城市,至于其他的地方,除了郡名和坎尼城以外,他就只知道附近一些地方和村子的名字了。坎尼城是他们村里的人去过的最远的城市,至于郡的名字嘛,是因为他们的村里贴过郡守签发的“安民告示”所以才知道的……看来我基本上是“问道于盲”了,这个小乡巴佬唯一让我满意的是--他看起来比较机灵,比较对我的口味,因为我不喜欢和笨蛋在一起……
从伊凡那里,我基本搞清楚了这个地方的货币单位和基本价格。货币分苏,便士,和镑三个单位,一个铜币就是一个苏;一个银币就是一个便士;一个金币就是一镑。一镑等于一百便士;一便士等于一百苏。在他们村子里,一个苏就可以买两个烧饼,或者半扎啤酒了。而六七个便士就够一个四口的小康之家一个月的家用了……
伊凡今天早上是帮几个家庭来“划记号”的,原来莱卡村的人昨天就知道这里在打仗,为了分配战场上的剩余物资,各家各户在村长的主持下开了一夜的会议。最后决定,为了公平起见,各家出一个人先去现场作记号。
作记号的目的不是为了数量,而是为了质量。因为好东西不多,大家又都不愿意平分,为了防止因为好东西而起冲突,会议规定成年男子不参加画记号,而找那些胆子大,手脚快的少年去画,为了防止他们也会争抢,所以又规定各家不能让自家的小孩去,而要雇请别家的……
又因为这样的少年不多,于是有的家庭自发的组成小组,事先商量好分配办法,再共同雇请一个少年,按照事先分给各家的数量去画,谁家画到了好的“货”就归谁家,各凭运气……伊凡是个孤儿,所以东西没他的份;但他又是个出了名的机灵鬼,所以大家又都争着雇他,因此他的工钱是最高的……
至于我,因为大家看见我手里面有把刀,都不敢惹我;加上看见我是个女的,穿得又很“高贵”,就估摸着我不大敢去动死人的东西,以为我只是来找阵亡的亲人的。结果没想到“最大的一票”--伊凡语--被我抢到了……
这家伙果然是个“小骗子”,居然从我这里“虎口拔牙”,愣是搞去“一大笔”钱!本来他根本没份分钱的,而且工钱不过才十个苏!!!格老子,我说他怎么会在我发现宝贝的时候出现,原来是来敲诈我的!而我分给他的“赃款”,够他过好几个月的了……想到这里,不由心中隐隐作痛。不过我还是有办法报复他的……咱们走着瞧!
没有了翅膀,真是辛苦啊!
我垂头丧气的跟在伊凡后面向莱卡村走去,都走了两个多小时了,可连村子的影子都还没看见……望着渐高的太阳,心中不由一阵烦躁……
“喂,小骗子,还要走好久啊?你不是说“一会儿”就到迈?”
“马上就到了,不远了。如果是我一个人的话,我早就到家了!”他把责任怪到我身上。
“我跟你说,要是半小时以内还没到的话,我就扣你的工钱!”想整我?你的钱还想不想要了?
果然他不再胡说了,隔了会儿,听他嘀嘀咕咕的说:“……真没见过想你这样凶的女人!……”
切,想打击我?偏偏老子本来就是个公的。我马上冷冰冰的说:“你不要搞忘了,现在我就是你的老板!老板说什么你这个丘二只有听到起,敢和老板顶嘴的话,你就不要指望不被扣工资!”
我老早就后悔给他的工钱定高了,现在正好找岔子给他扣下来。于是我正式宣布:“半小时后到不了村子,扣二十个苏;跟我顶一次嘴,扣五个苏!”
刚听了我前半句话,他马上就想争辩,等听到我下半句话过后,他马上聪明的把嘴紧紧闭上了。
看他的反应还可以,我得意的想:“现在我总算过了把老板的瘾了!”
走了几步,伊凡忍不住好奇,问我什么是“丘二”,老板他是知道的,丘二是什么意思他就不知道是了。不过我没理他,我看他其实清楚得很。
又过了一会儿,他又开始好奇我叫什么名字,是干什么的,为什么要蒙着脸之类的问题了。我统统不答理他,看我很不耐烦的样子,他讪讪的不再说话了……
十几分钟后,他开始不停的转头看我,过了几分种,他对我抓耳搔腮:“恩……那个……老板!你还是在这里休息休息,我一个人跑回去把东西带出来,你就在这里等我好了……恩……我们那个地方很脏……您这个高贵的小姐怎么能到我们那个地方去呢?……我马上就回来……”
嘿嘿,晓得叫我“您”了啊?我说:“那好,我就在这里等,不过你要快点……”
“是,是!”他忙不迭的点头哈腰。我又说:“给你一个小时的时间,到时候不来的话,扣钱!”
话音刚落,他马上象火烧屁股一样跳起来,很快的一溜烟就看不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