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中天摧兮力不济

耳边充斥着敌人喊打喊杀的声音，她身子小小的，别人从她旁边跨过。天上下红色的雨，有些粘稠，就像加了燕麦煮的牛奶，伸出舌头舔一舔，居然还有一抹甜。她转着灵动的水眸，想要起身，却无能为力。喝够了雨水，不想喝，可它不停的下，全身湿透。

她很不舒服，扭动身子，却无能为力。看看自己胖乎乎的小手，她有些惊恐，发生了什么？

将意识聚焦到海马体，那里储存着她的记忆。

她在上课，旁边坐着男朋友。男朋友不停的问你爱我吗？有多爱？她有点烦，这个问题他已问过好多遍。

课堂上，老师还在上课，古代文学老师讲到唐代，李白的《临路歌》，附带有字正腔圆的朗诵。

“大鹏飞兮振八裔，中天摧兮力不济。

馀风激兮万世，游扶桑兮挂石袂。

后人得之传此，仲尼亡兮谁为出涕。”

她站起来，对他吼道：“我爱你，很爱很爱你，已经为你自杀过一次了，你还要我怎样？”

刹那间，教室雅雀无声，极静。所有的目光都汇聚到她那个角落。吼过之后，男朋友呆愣在原地。同学们在她跑出去之后，听到砰的一声关门响，才反应过来。教室里顿时炸开了锅。

“来，同学们，我们继续讲课，好好学习，谈恋爱的时候道歉也是有用的。说到这个恋爱啊......”

萧灵均跑远了，发现没人追出来，镇定下来后，慢慢踱步到宾馆，今天她没有买durex，服务员有些惊讶，不过很快报以秒懂的微笑，

进了房间，反锁房门，躲在浴缸里，划破静脉。这一次，她没有失败。

萧灵均明白了，一切都明白了。

她用吃奶的劲翻身起来，颤颤巍巍，跪坐襁褓中，听到刀剁掉鱼头的声音，闻到浓重的呛人的血腥味。不停落在身上的雨，也不知是谁的血。周围喊打喊杀的声音几乎将她的耳膜震破。血凝结成块，僵在脸上，像受火烤即将四分五裂的锅底。可是她却越来越冷，越来越冷。

萧灵均打了一个寒颤，翻身落下树来。树下有厚厚的积雪覆盖，松松软软的。她情急之中用手肘护住脑门，她却脸朝下摔个狗啃泥。，妈的，这绝对是最惨的一次落床。得，先搞定今天的早餐。

太阳早已升起，薄薄的雾在林中氤氲，不时有超重的雪团于枝头掉落。一声闷响，萧灵均猛地回头，空无一人，她过于紧张了，也不知在紧张什么。她离家出走的时候，什么都没带，身无分文。

山脚下的集市人来人往，今儿恰好是赶集的日子，卖烧饼的，火晶柿子的，胡饼的都出来摆摊儿了，守城门的小兵，开药铺的老张，卖胡饼的阿爷，出来倒尿盆的女人，各忙各的，一面和邻家闲聊，一面娴熟做着手上的活。

“王阿婆，生意可好？”萧灵均到王阿婆的铺子前东看看，西摸摸，“灵儿，出来买菜啊？”“今儿咋忘了带背篓呢？你买些菜放哪儿啊”“嘿嘿，出门得急，忘了。”

“阿婆做的包子更香了呢。”王阿婆摸摸萧灵均的刘海儿，拿了两个包子给她，又附赠一个超级大布袋儿，笑得褶子更深了。“这怎么好意思呐”“真好吃”萧灵均说话断断续续，吃上一口热乎的包子，感觉心里都热乎许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