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滴”
“滴”
虞竹再次醒过来时，入目就是让人眩晕的白色，手背上扎着针，喉咙干涩得要命，看见不远处的水，刚准备起身去拿，却发现自己的腿怎么都挪不动了。
被子掀开，却并没有看见自己腿上有什么绑带或是夹板，什么都没有，可就是使不上力气了。
脑子有些嗡嗡的，虞竹回想着自己昏迷前经历的一切，有辆车逆行和自己相撞，然后安全气囊弹出，在昏迷前有个人把自己拖出了车，然后，然后就什么也不记得了，可当时分明身上没什么重伤。
想及此，虞竹双手撑在床上，试着下床，只是翻个身就直接掉下了床。
“咚！”
病房门立刻被人推开，虞竹还没来得及看清楚是谁就被重新抱回了床上。
“醒了怎么不叫一声？饿了吗？”张日山的声音温柔得不行，眼神带着小心翼翼。
虞竹却无心关注这些，表情迷茫，“我的腿，怎么了？”
张日山抿了抿唇，将准备了许久的话说出口，“医生说只是暂时的，你不要担心，后续我会请最好的医生给你治。”
虞竹的情绪却没有想象中的崩溃，她很平静，垂着眼回了句：“哦。”
张日山将一杯温水递到她面前，“喝点水，我带了点粥，要喝吗？”
“我想吃点别的。”虞竹仰头露出一个笑脸。
“想吃什么我去买。”张日山道。
虞竹顿了顿，像是认真地在思考自己待会儿要吃什么，“你家边上的馄饨吧，好久没吃了。”
张日山点点头，“好，我去买，你不要乱动，我马上就回来。”
“知道了。”虞竹无奈回道。
张日山走后，虞竹立刻按响床头的呼唤铃，张日山跟她说的肯定是美化后的情况，她要听最真实的。
……
医生坐在虞竹对面，“你的腿部被人注射了某种药物，导致肌肉大批量坏死，最坏的情况可能这辈子都没办法站起来了，最好的情况也需要四五年的康复训练才能恢复。”
“好的，谢谢医生。”虞竹点点头。
医生走后，病房内重新回归寂静。
一滴泪砸在白色被子上，晕开一片暗色，虞竹肩膀控制不住地颤抖，细碎的呜咽尽数闷在喉咙里，嘴唇咬的发白。
梁湾站在病房门口透过小窗户往里看，那天张日山匆匆离开后，自己第二天上班正好是自己值班查病房，看到了虞竹的病例，才知道她那天晚上出了车祸，逆行的车辆里那个男人是个精神病，不知道怎么回事那天跑出了医院还抢了一辆车。
尽管自己也说不上多喜欢她，可作为一个医生，见到这种事还是会忍不住觉得惋惜，那么年轻偏偏倒霉碰上了这样的事。
一转身，就看见刚刚离开的张日山已经回来了，手里拎着保温桶，站在自己身边。
见她回头，张日山示意她噤声。
梁湾点点头，安静离开。
张日山看着里面哭得不能自已的虞竹，忍不住心疼，刚刚那副样子果然是做给他看的，虞竹哪里是想吃他家边上的馄饨，只不过因为那里离医院有半个小时的车程罢了，来回一个小时足够她发泄整理情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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