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她插的歪七扭八的冠梳,柴安一把摘下,重新给她插好。
“说话呀,哥。”柴静拽着他的袖子晃了晃。
柴安闭了闭眼,无奈道:“不会走的,德庆说这几日那郦三娘走访各处买了好些市井人家爱吃的小食,兴许她们是在准备新茶点。”
“如此便好。”柴静心满意足。
德庆走了进来,“郎君,近日常有酒客闹事的,赶都赶不走。”
“传我的吩咐下去,楼里的歌伎不许聚于主廊檐面,入阁也只是唱曲逗乐,伴坐而已。客人私底下不规矩,闹了起来,你们只管动手,潘楼是个正经地方,歌舞助兴尚可,买欢请另寻他处。”柴安道。
“是。”德庆点头,“对了,郎君,白矾楼初一十五酬谢宾客,那两日花销最多的客人还赠了金旗一面呢,也算是大手笔了。”
一个小厮又走了进来,“柴郎君,柴娘子,我家郎君托我前来,说与您二位有要事相商,还请拨冗。”
“他能有什么大事?”柴安头也没偏一下。
“我家郎君说是生死攸关的大事。”小厮道。
柴安这才起身,“走吧,清规,咱们去看看你这个表哥又干了什么。”
去了才知道是给范良翰选妾室。
牙婆子说的一道一道的,“她们呀都是好人家的女孩,只因家境贫苦,难以为继。她是自愿为妾的,父母也不求重金,只愿能到个好人家享福,每月上等粳米一石,两年为期只一条。人家说了,得先立个文书,人家女儿不为使婢,不仅水火。要我说啊,这么漂亮的女孩谁舍得让她干粗活啊?你说是不是呀?”
柴静看了眼龟缩的范良翰,这不是顶风作案吗?
福慧倒是神色如常,耐心听着。
牙婆子见没人说话,又继续道:“至于这二位,颜色略差了些,身价只要一百贯。”
福慧招来第一个女孩,仔细相看,“多大了?会唱曲吗?调筝呢?”
“瞧您说的,若都会乐艺的话,她们就不是这个价格了呀!你们二位也上前来,让娘子好好瞧瞧。”牙婆子把另外两位也招来。
福慧倒也没为难,“那就为我斟盏茶吧。”
侍女将茶桌抬上来,柴安却已没了耐心。
“这就是你说的生死攸关的大事?”
刚要走,就被范良翰给拉住,“哎呀,哥哥,爹爹说了凡事得先问过表哥才能去做,你可不能丢下我不管啊,你看清规都老实坐着呢,你怎能先走?”
“那走吧。”柴静存心想捉弄范良翰。
果然,范良翰一听急了,“哎呦,你们俩这是要我命啊,这两日我心里越来越不踏实,越想越怕呀!来来来,快坐,快坐,莫急着走嘛。替我拿个主张,这妾我到底是讨是不讨啊?”
“当然不讨了。”柴静毫不犹豫道,“你总不会真喜欢哪个吧?”
范良翰闻言还真打量起来,摇摇头,“都没我娘子好看,我才不喜欢。”
“那你纠结什么?不讨呗,省的惹表嫂伤心。”柴静挥开他的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