康宁顿了顿,“好赖话都叫你说了,横竖你觉得是我郦家的错,可若非你当初迎早市入门,绝了四福斋生意,我娘又何至于记恨上你?”
“三娘子这话可就没得来由了,白矾楼同潘楼争客,我哥哥也只是想多添些生意罢了,四福斋想乘潘楼东风,总不至于我们不愿便成了错?”柴静笑着反问。
康宁一时无了话想说,她并非不知此中意思,只是娘被诈,她咽不下这口气。
“我哥哥也只是开个玩笑,银钱已还。还望莫要计较,如此一来,也希望你们能明白古董行常遇诈术,万不可仅凭三人成虎之词就白白将大把银子交了出去,出门在外做生意难免遭人眼嫉,日后还要多加小心。”柴静继续道。
德庆解释道:“四福斋生意刚起,行业里有人说要对四福斋下手,加上郎君受了气,这才提前示警,并非全为作弄。”
康宁心里有气,但又说不出什么来,只觉得被人耍的团团转,这口气难以下咽。
“送郦三娘回去吧。”柴安派人遣客。
春来在门口等着,“小姐,怎么样了?”
康宁抬头朝二楼方向看去,气的不轻,“分明是存心捉弄,还非说什么示警,且走着瞧。”
柴静看向自家哥哥,“这下梁子算是同郦三娘结下了,往后若想得个好脸色,可是难咯。”
“清规,你想同人好好相处,可不是所有人都如你这样想。这郦三娘是个争强好胜的性子,这银钱轻易归还,只怕她会觉得是咱们在给她下马威,存心捉弄。只是除了诓母亲,她们竟没别些法子,倒也是黔驴技穷。”柴安在生意场上那么多年,早早将人心看得透彻。
柴静一下坐直了身,“照哥哥这意思,我当是不该阻挠母亲被诓?”
柴安摇了摇头,“此事到如今变成这般,已难收场,非你之过。母亲若被骗,此事怕是更难了结,四福斋说不准都要关门大吉。”
“那只能顺其自然了。”柴静重新躺了回去。
又过了些时日,临近中秋,梁俊卿又上门来了,说是求着那卢燕燕出席,来讨要赏来了。
他在,柴静便不想现身,躲着等德庆把人送走,才出来。
这才上楼,一盏酒杯就摔在了脚边,“唱的什么玩意儿?滚!”
伴坐哭哭啼啼地跑出来,柴静往里瞧了一眼,正好与屋内人视线相对。
杨羡一下来了兴趣,“门口那个,进来!”
柴静不予理会,抬脚便走,还便使眼色叫德庆拦着点,哥哥说了不许她惹杨羡的,这不得躲着点。
“柴静!我叫你呢!”杨羡在身后高喊着。
柴安的厢房就在眼前,生怕杨羡将那日的事情讲给哥哥听,赶忙跑了回去捂住他那张嘴。
“你喊什么喊?潘楼都是客人,扰其他人怎么办?”
德庆犹豫着,“小姐……”
“你出去这儿我来处理,不许告诉哥哥,否则拿你是问。”柴静半威胁道,“把门关了。”
“是,小姐。”德庆守在门口不敢走,生怕这里面出什么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