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走后,柴静这才松手,“好端端,喊我做什么?”
杨羡双手撑在桌案上,弯腰靠近,“你就是柴静啊,从前这名字只在别人嘴里听过,你说你这么闹腾怎么就取了个静字呢?”
“和你有什么关系?”
酒气喷来,柴静忍不住向后仰,腰身靠在案边,“你说话就说话,离这么近做什么?要让旁人见了,少不了污了清白。”
杨羡直起身,向边上的榻上一倒,“我无所谓啊,反正家里催亲催得紧,他们巴不得有送上门的新娘子。”
柴静暗自松了口气,转移话题,“不就是嫌伴坐唱的难听嘛,我这就给你找一个唱的好的。”说着,就要出门。
“再给我拿坛子酒进来。”杨羡半撑着头,紧盯着那道青色的身影。
“没问题。”柴静拢了拢衣服打开门,“德庆,再去叫一个伴坐,然后让小厮送坛好酒上来。”
走出两步,又想起什么,轻声道:“若杨衙内问起我,就说母亲找我有事回家了,若没问起就无需提。”
“明白。”德庆连连点头,这一个两个都是祖宗啊。
……
八月十五,中秋
柴安用金墨题好字,抓着布牌飞身挂了上去,好不潇洒。
底下一片喝彩,“好身手,好人才啊 ,只是不知这酒,好不好啊?”
“对啊,酒怎么样啊?”
柴安扬声,“诸位,这酒好不好,何须主人家夸口?但请父老高邻品鉴!今年,我作为潘楼的新东家,不仅要请列位品酒,还要请全汴京的人都来尝尝我这琼液,是好还是不好?”
主持的人喊道:“有请花魁娘子。”
卢燕燕一身红衣,头戴高冠,用金勺一路撒酒,满街酒香,范良翰和梁俊卿皆在底下分酒,而后还有乐妓开路,杂技后演,将全汴京的人都吸了去。
柴静朝楼下看,将刚刚那些尽收眼底,热闹散去,宾客不绝。
“你就这般厌梁俊卿,连我题字都不去看上一眼。”柴安佯装不满。
柴静偏头,“哥哥不是不喜欢我在外男多的地方露面嘛,怎么照做也不合哥哥的意啊?”
柴安笑开,在她身边坐下,“这卢燕燕对市井人家倒真有几分吸引力。”
“人家漂亮嘛,人都喜欢漂亮的。饶是我见了那卢燕燕也忍不住停下多看两眼呢。”柴静瞥见不远处站着的杨羡,急忙关了窗。
“累了?”柴安看向边上又关窗又伸懒腰的人。
柴静挠了挠脸,“有些困了罢了,起的太早了,我要睡个回笼觉。”
柴静蓦地想起什么,“对了,娘说她晚些来,记得让人候着,别让她知道我在这儿睡觉,否则又该说我没规矩了。”
柴安无奈道:“好,不会让任何人来打扰你的,我去下面看看酒卖的如何,你好好休息。”
“哥,记得给我一壶,我还没尝过这新酒的味儿呢。”柴静熟练地将备在榻边的锦被一拉,闷头睡大觉。
自打潘楼开了,这几乎变成了她第二张床,柴安怕她着凉索性就备了锦被在这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