窦昭忽道:“你赴京前,我还有一事相求。我想向你学习医术,纵然人与人总会有分离的一刻,但我还是想尽力让相聚的时间久一点。”
“好。”纪咏应下,教窦昭这样聪明的人他向来不会拒绝。
三人对着医书练习,纪咏教窦昭如何施针 ,施在什么位置。
许尽欢拿着针当飞镖玩,扎的都是纪见明一些不痛不痒不影响的穴位。
窦昭则在他头顶练习,每次看许尽欢扔针扎都一阵心惊,偏偏纪见明风轻云淡。
过了两日,又学起解刨来,纪见明和窦昭一人一只鸡鸭拎到厨房,拿着刀就开始杀,许尽欢时不时在旁边指点一二,比如从哪里杀会比较省力,如何不伤内脏便将其余器官掏出。
“今日解刨学的不错,不过还是得试试人身,今晚我们去乱葬岗。”纪见明提议。
窦昭已然将他当作老师,有什么应什么,“好。”
某日
许尽欢针一飞,刺入纪咏面上,忽地,纪咏瞪大眼,无法动弹,恰逢头顶窦昭施针浑身一麻,倒了下去。
“哎?纪咏,纪咏!”窦昭拍了拍人。
许尽欢赶忙跑近,“我的老天啊,扎偏了,扎偏了。”扯了扯窦昭的袖子,“把医书拿来我看看。”
窦昭有些疑惑地递到她手里,只见她不断翻着,手上施针的速度也快了,最后将针一一拔去。
纪咏猛然一睁眼坐了起来,捂着胸口,大口喘着气。
窦昭和许尽欢站在一起,低着头不敢说话。
很快,便到了科考临近,纪见明也要准备去京城,临行前。
“要常温习医典,待我归来若荒废了,可得挨针。”纪咏道。
窦昭点点头,“好,但若你落榜了也得挨我和尽欢的针。”
纪咏失笑,“可这不落榜未免也太容易了些,若我没考上状元,随你二人扎。”
“说好了,不许反悔。”许尽欢发现这几日练扔针,她射箭的准头又提了些,可不能放过这样的好机会。
纪咏看向不远处的山川,“这国朝沉疴,我已切脉断明。”
“我听说官越大越难致仕。”窦昭道。
纪咏缓缓摇头,“成为名垂青史的名臣未必有趣,各地官员懒政只是标,各朝官制积弊才是本,若自上而下精简整肃,即可省白银万两,山河才可焕然一新,走了。”
窦昭看着人走远,才学异禀又心怀壮志,可为何梦中的他,又会削发为僧?文昌亚子为后生,敢叫仲尼数星辰,忠佞恩仇谈笑去,青竹黄花尽法身。
“尽欢,你觉得此次他能中状元吗?”
许尽欢却意外摇摇头。
窦昭眉头轻蹙,“为何?”
“纪见明太过自负随意,忘了帝王之心凉薄多疑,这些话他可同我们说,可若到了帝王跟前,此番话只会成嫌,无一助力。”许尽欢道。
闻言,窦昭有些惊讶于许尽欢对纪见明的了解程度,她那样笃定,便是料定纪见明会在殿前失言,心中疑惑或可向她问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