窦昭回来时带着一个盒子，是邬善所赠。
“分予灵犀语，合求比翼缘。真心敢由憨者证。”苗安素念完，看向摆弄木饰的窦昭。
赵璋如吃着东西，“吟诗作联我不会，可心加上敢是为憨。”
“你怎么想的？”许尽欢撑着脑袋问道。
窦昭微叹，“对的倒是工整，只可惜对错人了。”
赵璋如放下碗筷，“寿姑，你就没有一点点心动吗？”
“哎呀，情爱之事本就讲究你情我愿，你别再说这些让昭姐姐难过了。”苗安素拍了一下她的肩膀。
许尽欢坐直，“你不喜欢不理便是。”
窦昭看着桌上精巧的木饰，不是她不喜欢，是不敢喜欢，有了上一世的经历，她早已对情爱失了热忱，“女之耽兮，不可说也。动心的代价，太大了。”
“我之前就留意他满手厚茧，必定深谙木艺，却从未在外人面前提过一字半句，工者乃为贱也，纵然喜爱也只能掖着藏着。”苗安素有些失意地叹了口气。
许尽欢撇了撇嘴，“说到底还是官宦家规矩太多，要我说啊，还是做平头百姓舒服，无规矩束缚，想做什么就做什么。”
“小姐们，窦五小姐送来了亲手包的汤圆。”素心端着四碗汤圆走进。
窦昭拿过托盘上的信，拆开。
“哎，有肉的，芝麻的，澄沙的。”苗安素看着碗里各种口味的汤圆，笑着道：“足见细心。”
窦昭却并未流露出喜悦，反倒有些防备。
许尽欢咬了颗澄沙的，眼睛一亮，这姓窦的女眷手艺都这样好不成？可比外面买的好吃多了。
窦昭展开信，看着里头熟悉的字迹：
前夕十五，月色如洗，甚念祖母，姐姐，故做圆子遥寄，望食之欢喜，是夜虽非元宵节，但愿人如天上月，三五团圆，盼早日来京，阖家相聚。
明儿谨奉。
“王映雪不想你去京城，她倒跟她娘不是一条心，盼着你归家，也不知是真的假的。”赵璋如摇了摇头。
许尽欢吞下一颗热汤圆，“管她真的假的，若无要紧事，只管留在田庄逍遥就是，何必回那龙潭虎穴受苦。”
“就是，不管怎么样，田庄就是昭儿姐姐的家，我们都是昭儿姐姐的家人。”苗安素拍拍胸脯。
………
事变只在瞬息，窦昭在京城的眼线传话来，说定国公在船上被折磨而死。
宋墨拿着半截戒尺去质问圣上反被扣押在诏狱。
又是一夜雨，许尽欢看向下面廊亭严朝卿与两个黑衣人密谈。
虽是压着声音，可习武之人向来耳力不差，许尽欢依旧将三人对话尽收入耳。
“福亭那边已经知道了大帅的死讯，若世子再出事，军心必乱。”严朝卿蹙着眉，只觉此事难办。
陆争眯起眼，一拳捶在木柱上，“窦世枢和他的门生连日弹劾，世子若有万一，我定叫窦氏满门陪葬。严将军不要待在田庄了，随我进京，带上定国军的弟兄，哪怕是劫狱，未必救不出世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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