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寝殿，烛火摇曳着映出一室静谧。忘忧褪了鞋，端坐在床沿，目光不自觉地追随着楚珩之的背影。他正抬手解着腰间的玉带，玄色常服的下摆随着动作轻轻晃动。她心里那个盘桓了许久的问题，像颗浸了水的棉花，沉甸甸地压着，问还是不问？指尖无意识地绞着衣角，竟一时出了神。
“在想什么？”楚珩之已脱下外衣，转身便见她怔怔地望着自己，眼神里带着几分纠结。他唇边噙着点笑意，顺势在她身边坐下，衣料相触的瞬间，带来一丝微凉的气息。
忘忧定了定神，抬手拍了拍身侧的空位，声音比预想中平静些：“问你件事。”
楚珩之依言坐得更近了些，等着她的下文。
“你想当皇帝吗？”她终是问了出来，目光直直地看向他，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紧张。
他闻言，脸上的笑意淡了些，没有立刻回答。殿外的风穿过窗棂，带进来几声虫鸣，室内一时静得能听见彼此的呼吸。楚珩之垂眸沉思着，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袖口的暗纹，仿佛在掂量这个问题背后的千钧重量。片刻后，他抬眼看向忘忧，目光沉静而认真，一字一顿地说道：“如果当上皇帝能够庇护你一生，那我愿意做；但如果你想自由，那我就不愿意做。”
忘忧心头猛地一跳，原以为他会提及权留、天下或是家族重任，却没想过，他思虑的起点和终点，竟全是自己。她望着他深邃的眼眸，那里清晰地映着自己的影子，一时之间，千言万语都堵在了喉咙口，只觉得眼眶微微发热。
忘忧倾身主动吻上了他的唇。唇瓣相触的瞬间，带着她指尖未散的微凉，还有几分抑制不住的轻颤。她吻得生涩，像只试探着伸出爪子的小兽，小心翼翼地碰了碰，便想往后缩。
楚珩之浑身一僵，却没有动，只是任由她这般亲着，连呼吸都放轻了些，仿佛怕惊扰了什么。直到她睫毛颤了颤，当真要退开时，他才低笑一声，温热的手掌轻轻扣住她的后颈，不让她逃离。
下一刻，他微微侧头，加深了这个吻。不再是方才的浅尝辄止，带着不容抗拒的温柔，舌尖轻轻撬开她的唇齿，在她口中辗转厮磨，像是在探寻一片久盼的秘境。他吻得专注而深沉，将她方才那点青涩的试探，尽数化作了缱绻的情意，缠缠绵绵，仿佛要将彼此的气息都揉进骨血里。忘忧被他吻得呼吸渐促，只能攀着他的衣襟，任由那阵铺天盖地的温柔将自己淹没。
直到忘忧的呼吸渐渐不稳，脸颊泛起霞色，楚珩之才稍稍退开些许，额头抵着她的，鼻尖相蹭，气息交融间满是滚烫的温度。他看着她微肿的唇瓣，眼底漾着浓得化不开的情意。
楚珩之抬手轻轻抚着她的发，指腹穿过青丝，带着令人安心的力道。他顿了顿，侧头在她发顶印下一个轻柔的吻。
寝殿里的烛火不知何时跳了跳，将两人交缠的身影拉得更长。忘忧能清晰地听见他胸腔里沉稳的心跳，一下一下，与自己的慌乱频率渐渐重合，心里那点因方才问题而起的波澜，此刻已被这满室的温情抚平，只剩下踏实的暖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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