玖拾捌.

-天界，洗悟宫-

他们说，这世间的孤独，人与神都是一样的。

秋雨绵绵，一阵凉风拂过，带来阵阵寒意。雨水顺着蓑衣簌簌而下，苏明远看着路上飘落一地的落叶，心中不由地升起一丝淡淡的惆怅。

“镇远上神好雅致，在这洗悟宫中布下秋景。”

他还是来了啊，苏明远不由暗暗叹息，他没有起身，仍然背对着那人。

苏明远“司棠，你不是在幻境里待得很不错嘛，把鬼王殿下绕得团团转。”

听闻此话，王一博低头轻笑一下，手中的海棠匕首直逼苏明远后颈，刺入脖颈却迸发出根根银针朝他飞来。

握着匕首挡住银针的同时后退了几步，那卧在榻上人没了踪影，只剩下张符咒。

王一博“苏明远，你把铜镜藏到哪里去了。”

王一博的话倒是让苏明远一头雾水，他去找洛折那家伙时银丝蝶放出的影像里铜镜不还在那儿好好的嘛。

苏明远“不是我说，我拿你的铜镜做什么？我可不是那些仙娥，天天照镜子贴花黄。”

说着，苏明远从屏风后面走出来，手中还扇着自己的折扇。

苏明远“怎么，铜镜丢了？”

苏明远眯了眯眼，铜镜丢失这事儿是挺大的，但是对林瓷有好处啊，可以暂时制止王一博把林瓷剩下的几魄剥离出来。

见苏明远也不像是在说谎，王一博便转身离开了洗悟宫。

他离开后，苏明远走到窗边看着屋外满园秋色，不免笑了下，她最喜欢秋色了。

-阴界-

她知道这次躲不过了。

瓷制的台盏碎了一地影青，缠枝莲裂成大小不一的数瓣，偏又沾了清酒，平白地绘出盈盈的泪眼。她盯着满地的碎片发怔。

沉吟良久，她回过神来，想起了而今面临的处境，抬眼去看那个一脸正色的男人。

她符鹿虽说只是个上仙，但却是孟婆氏与五殿的后人，算起年纪来，比洛折这活了二十多万年的神仙还要多上十几万年。

从前三界联系密切，奈何桥是她阿姐在掌管，她便时常在天界待着。林瓷和林羡是她看着神女怀上的，亦是她替神女送去给花神的，她也知道她们姊妹俩的生父是谁，只是神女吩咐她，万万不可告诉任何人。

后来阿姐成婚，对方是个凡人，成婚那日杀了不少阴兵，生死簿也险些让他拿了去，她便一直守着这奈何桥。

大概过去了十六万年吧，那时阴界可乱了，厉鬼冤魂在阴界之外四处撒野，天帝知晓后便派了林瓷去收复失地。

林瓷也不负天帝厚望，不单收回失地，镇压了厉鬼恶魂，还坐上了鬼王的位置。

偏偏林瓷和她娘亲一般，意气用事。

当年神女便是信了情爱，最后落了个忤逆天命的罪名，被逼跳下诛仙台。可与她有染的鬼帝已经身亡，天帝无法追究。

洛折“所以林瓷和林羡的生父是鬼帝林舜。”

符鹿点点头，端起茶碗轻抿一口。

符鹿“后来发生的事，你知晓的应该也不是全部事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