玖拾柒.

-阴界-

白无常膝下的衣摆飘摇着，远远看去像极了倒在他手里的冤魂野鬼，但更像是他自己，一个厉鬼。

可符鹿的身边远远不止黑白无常二者，隐约可以看见牛头马面从符鹿的身后跑来，远处还有不少阴兵镇守。饶是如此，来人也安之若素。

洛折“在下洛折，见过符鹿上仙。”

听洛折这么一说，符鹿轻挑下眉，挥袖遣散一旁赶来的牛头马面，远处灰压压的一片也渐渐消散开。

符鹿“不知是何等大事，才能让辰华帝君屈驾阴界。来了也不提前差人少个口信儿，让我好生招待着，毕竟鬼王殿下曾说过，来者——皆是客。”

洛折低头笑着摆摆手，随即缓步上前。

符鹿也无所谓，他进他的，与她又有何相干？两人的距离越来越近，到最后甚至是符鹿向前逼近了两步。

符鹿“既然辰华帝君大驾光临，那么，请——”

说着，符鹿朝左边让道，示意洛折去稍远的一处宅子里“做客”。

洛折扬一扬长袖，抬脚朝着符鹿所指的方向走去。符鹿也在洛折动身后走在前面带路，黑白无常则跟在她的身后，似乎随时准备取走洛折的老命。

虽然距离不远，但途中洛折仍能听见厉鬼的嘶喊与冤魂的哭诉，他实在难以想象林瓷当年是如何平定阴界的。

到了那处宅子，洛折留意了一下牌匾，“五殿”。跟着符鹿进了宅子，回头却看见黑白无常不见了，但洛折倒是无所谓，他来这里可不是要拼个你死我活。

入座后符鹿并没有为洛折沏茶。

符鹿“辰华帝君应该有所不知，这阴间的茶水既不如天界的甘甜，也不如人间的淳美，剩下的只是苦与涩。”

符鹿“殿下曾命令过部下，凡客者非阴界之人，不得沏茶，还望帝君见谅。”

听了符鹿的话，洛折点点头，他忽然想起他去洗悟宫找苏明远时，苏明远的一番话。

苏明远“果然，还是天界的茶水品着有回甘，阴界的茶水，不提了不提了。”

原来是这样啊——但应该不止是这样吧。

三界之中除开天帝这样级别的上神，他最拿不准的便是林瓷这丫头的心思，这丫头心思缜密，逻辑看似混乱，实则不然。她还小时同他解千机之术，总是古灵精怪的。

现下，他更是捉摸不透她的心思了。

洛折“此次前来，是有件事想向上仙求实。”

起初符鹿倒还觉得没什么，点点头应着好。

洛折“此事关系到阿瓷。”

符鹿扶着扶手的手突然抓紧，双眼紧盯着洛折。

洛折“我思来想去就是没有弄清一件事，阿瓷与阿羡的阿爹是谁？”

林瓷与林羡的生母是天界神女，却是在花神的身边长大，整个天界无人知晓她们的生父是谁。

此前有人揣测是前任鬼帝，可还有猜测是战神陆谦鸣，说法各不相同。

可到了封神那日，姐姐林瓷被封为新任鬼王，而妹妹则受封战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