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
坑坑洼洼的白墙打上了血红的油漆,边伯贤倚着铁栏杆,合上死寂的黑眸,闻着空气里淡淡的血腥味。
早已愈合的伤口却是掀翻了烂肉,淡淡的痂痕留在白嫩的手臂,滴答着血的指尖敲击着墙壁。
嚣张的少年穿着囚服,满身惬意,像是在欣赏着满身的红肿,他烦闷的啧了一声。
偏头把玩着指中的戒指。

“真是个麻烦”
姜屠真是个麻烦,要不是她,这管理局他可一辈子不会踏进一步,那群被打了的少年仗着权势送他进来。
就有机会杀人灭口。
想到这里,他如鹰般的眸冷冽了许多,硬生生掰断了手里的戒指,厌烦的丢在一旁的角落。
掉落的哒声刺着少年的耳,边伯贤还是个刚成年的大学生,为了姜屠打伤了那人已经是极限了。
天知道他刚才握枪的手到底有多抖。
边伯贤本是在红灯区安安稳稳的日子,终于还是被姜屠搅的一塌糊涂,今天说不定就是他的祭日了呢。
为什么不反抗呢。
边伯贤也想问问自己,为了那个惹人厌的女人,搭上了性命,到头来甚至怕的是,自己连累她。
“边伯贤,你就是个笑话”
“生来就是”
少年颓废的坐在暗处,眸底是一潭死水,毫无波澜,锋利的眉眼失去了攻击力,像是凋零的百合。
纤细的脚裸暴露在冷空气里,边伯贤瘦弱的身躯被囚服遮挡的完全,他捏着褶皱的袖口,静了好久。
凌乱的红发张扬不失格调,他勾了勾唇,安于死亡,从来都是边伯贤的作风。
“小子,被人陷害进来的?”
隔壁的囚犯盘着腿,修长的指尖搭上了铁栏杆,透过缝隙,玩味的打量着那个看起来弱不禁风的少年。

“不对,收集非法枪支”
边伯贤抬眸,对着囚犯挑眉,锐利的眉骨都透露着低沉的杀气,那人一愣,继而恢复了吊儿郎当的笑容。
少年嫌恶的擦了擦手腕粘上的血迹,满脸的戾气,他最讨厌在这种肮脏的环境下带上几个小时甚至几天了。
对了,姜屠怕是回去了,回到那个装着无数金丝雀的贵圈,虚伪的善意消失的真快啊。
边伯贤眉头一皱,一身囚服却穿出了礼服的大气,这匹狼,还是露出了獠牙。
“我该爆他头的”
“真可惜,枪全被没收了呢”
边伯贤一副怜惜的样子,却只有自己知道,他此时眼底全是蕴藏的波涛汹涌。
感情啊,都他妈的是奢望。
“姜屠”
他还是止不住的低喃。
有人恨他野心勃勃,可唯独姜屠,说他的灵魂有火,说他独一无二。
他指尖狠狠地擦着眼角,风华绝代的眉目,几乎要失色,他全盘皆输。
高跟鞋踩在水泥地上的声音像是奏响的钢琴曲,边伯贤黑眸微沉,在模糊的黑暗中。
他似乎看到了那个摇曳的身姿。
绝世而独立。
“边伯贤呢?”
边伯贤一下子就慌了,刚才还嚣张的少年这下却宛若积水里的鱼儿,焦躁不安。
那人一身冷艳的气质,在这乌黑寡暗的监狱里像是被亵渎的神明,她越不可接触,越无欲无求。
边伯贤就越想把她拉入泥泽,让她一起沉沦。
“他要是少了一根头发”
“下一秒”

“你就可以准备丧事了”
她是踩着尸体怜悯世人的上帝,手捧圣经,控制镰刀,至少上辈子遇见那人之前,姜屠是所有人眼中的神。
除了边伯贤。
他永远都是那个独特的,想要把她拉下神坛的那个,姜屠记得,他说过。
“维纳斯”
“你该为我斩断翅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