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好,两间贵宾房。”
闻玉朝前台递过自己的身份证。
“好的,先生,请稍等。”
舒梨的肩上仍然披着闻玉的外套,原先干爽的衣服内里一直紧贴着她湿漉漉的衣裙,也变得有些潮湿了,大堂间偶有穿堂风过,吹得她阵阵瑟缩。
舒梨忍不住又侧眼看着身旁不苟言笑的男人,仿佛之前在车上听到的话只是她的错觉。
“抱歉,先生,贵宾房只剩一间了,您看?”前台小姐有些为难。
“那其他房间呢?”
“是这样的,先生,近日有几个旅游团预定了我们这里的房间,所以暂时没有其他空余房间了,实在抱歉。”
“这附近还有别的旅馆吗?”
“山上的旅馆只有我们这儿了,虽然附近也有不少民宿,但最近是旅游胜季,若先生没有提前预约的话,恐怕……”
闻玉看了眼门外已经完全阴沉的天色,以及依旧绵绵不绝的细雨,沉思了片刻:“那就一间吧,麻烦你了。”
“好的,先生。”
如果内心的表现能够具象化,那么此刻舒梨的头顶上方一定是问号三连。
就这样决定了?她的意见呢?
直至被带到房间,舒梨也对现下这种“被安排”的状况感到十分费解,她神色莫名地看向闻玉。
“怎么了?”闻玉摘下淋了雨点的金丝边眼镜,取了床边的抽纸细细擦拭。
“为什么要和我住一间房?”
“你难道刚才没听到前台说的话?”闻玉头也没抬地反问了一句,“还是说,你有把握能在这种天气里,安然无恙地将车开到山下?”
“……”舒梨一时语塞。
好吧,是她不该多嘴。
“你先去洗澡吧。”
“洗澡?”舒梨瞪大了双眼。
“你淋了雨,就这么睡很可能会着凉,要是任由着你这么感冒了,后续更麻烦。”
“可是……”舒梨扫了眼闻玉又低下了头。
“怎么?担心我会偷看?”
闻玉似笑非笑的表情,似乎刺激到了舒梨的某根神经,往往这种时候,嘴巴总是比大脑先行动的。
“谁担心啊,我现在就去洗!”语罢,舒梨冲进淋浴间,重重地将门关上。
闻玉看着她落荒而逃的背影,情不自禁地勾起了嘴角,眼底尽是笑意。
这厢,舒梨反身靠在门上,她扒拉了几下自己的头发,一脸懊恼,不该是这样的啊……
……
舒梨穿着旅馆提供的浴袍,坐在床边,用毛巾擦拭着长发,有些心不在焉。
她是真的越发看不透闻玉了。
她喜欢闻玉,这不算什么秘密,她也知道自己的心思是瞒不过对方的,但她从没想过要改变闻玉的想法。
原本她喜欢他只是她自己的事,可父母定下的婚约却让他们之间变得尴尬。
舒梨知道闻玉不喜欢自己,即便他真的迫于双方父母的压力娶了自己,她也不会开心。
所以,她才尽力与父母周旋,希望能将这婚约解除,显然闻玉一开始也是这么打算的,可现在他这样究竟算是什么意思?
以前若非是长辈的要求,或是有要事商议,闻玉是不会主动来见她的,更遑论像这一次丢下公司的事陪她大老远的来扫墓了。
这一点儿也不像闻玉的作风,他到底在想什么呢?
“怎么还不睡?”
舒梨被打断了思绪,看向声音的主人,又不觉看痴了。
刚刚出浴的闻玉,看起来和平时很不一样。
他清秀俊逸的脸上带着些许红潮,眼底似漫着一层迷雾,叫人看不清楚,红唇微湿,鬓角处一滴水珠顺着面颊,划过性感的喉结,顺势而下,一直划入微敞的浴袍前襟。
“咕嘟”
舒梨不自觉地咽了下口水。
“好看吗?”
富有磁性的声音在耳边低低地回响,舒梨被迷得晕晕乎乎,下意识地开了口:“好看。”
直到断断续续的低笑声愈演愈烈,舒梨才从美色中抽离,想起自己方才说的话,恨不能找个地洞钻进去,古人诚不欺我:美色误人!
闻玉也知适可而止,便不再逗弄她:“早点睡吧。”
“我睡哪儿?”
这房间可供人休息的地方除了一张床,便只有一张沙发。
“睡床。”
“哦。”
舒梨习惯性地束起长发尾端,拢了拢浴袍后自觉地躺下。
“啪”,房间里陷入了一片黑暗。
在鸦雀无声的房间里,各种声响都变得格外清晰。
舒梨按了按胸口,生怕响如擂鼓的心跳声传入另一个人耳中。
突然,她听到身后的有床板陷下的声音,继而感觉身上的被子被拉扯,背后隐隐传来另一个人的温度。
这一刻,舒梨甚至觉得自己的心跳都停了一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