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筹备

周六清晨的摄影棚里，暖光灯将场景照得如同白昼。苏棠踮着脚挂展览海报，身后突然传来熟悉的雪松气息。顾承砚伸手扶住摇晃的梯子，掌心的温度透过梯架传来：“小心。”

苏棠低头，正对上他微微上扬的嘴角。这是他第一次私下应约帮忙，白衬衫袖口随意卷起，露出腕间那根糖桂花手绳。“谢、谢谢教授！”她慌忙挪开视线，却因动作过大险些失衡。

顾承砚长臂一揽，将她稳稳托住。两人鼻尖几乎相触，苏棠能清晰看见他睫毛下细小的绒毛。“说过多少次，别这么莽撞。”他的声音带着无奈，却没松开手。直到身后传来快门声，两人才如梦初醒般分开。

“好般配的画面！”社团成员举着相机坏笑，“顾教授，要不顺便当我们模特？”苏棠的心提到嗓子眼，却见顾承砚扫了她一眼，点头应下：“只此一次。”

接下来的拍摄充满暗流。苏棠举着相机指挥：“教授，手搭在银杏枝上......头再侧一点......”她的指尖不经意划过他手背，顾承砚的喉结明显滚动。当要求他摘下眼镜时，那双被镜片藏住的桃花眼彻底暴露，苏棠的相机差点拿不稳。

“苏棠，赞助商送的花到了！”社员的喊声打破暧昧氛围。苏棠跑去搬花束，却因纸箱太重踉跄几步。顾承砚几乎瞬间出现，接过箱子时故意擦过她的指尖：“地址填我的办公室，我帮你送过去。”

午后布置展区，苏棠蹲在地上调整射灯角度。突然，一片银杏叶落在她发间。顾承砚的影子笼罩下来，他伸手替她取下叶子，指腹擦过她耳际：“这样......更好看。”他的声音低得只有两人能听见，苏棠感觉头皮发麻，连耳后都泛起红晕。

傍晚收工时，苏棠发现顾承砚正在帮她整理散落的照片。他专注的侧脸被夕阳镀上金边，修长手指轻轻抚平照片褶皱。“教授，我来吧！”她伸手去拿，却被顾承砚握住手腕。

“这张......”他举起一张偷拍他的侧影，照片角落画着小小的爱心，“解释一下？”苏棠的脸涨得通红，支支吾吾说不出话。顾承砚轻笑出声，将照片小心放进自己口袋：“我收下了。”

夜色渐浓，众人陆续离开。苏棠锁门时发现顾承砚还站在梧桐树下，月光将他的影子拉得很长。“顺路，送你回宿舍。”他说着，将脱下的西装外套披在她肩上。两人并肩走在空荡的校道上，谁都没说话，唯有脚步声和心跳声交织。

经过小湖时，顾承砚突然停下。湖面倒映着月光，他的眼睛比月色更温柔：“苏棠，等展览结束......”话未说完，远处传来社团成员的喊声，他的话被淹没在风里。苏棠望着他欲言又止的神情，心里像揣了只小兔子，既期待又紧张。

“快去吧，别让他们等急了。”顾承砚后退半步，恢复了往日的清冷模样。苏棠一步三回头地离开，直到转角处，才听见身后传来一声轻叹，夹杂着不易察觉的笑意。